就因为德妃在意万氏,皇帝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汤氏轻轻摇头,这也太蠢了,这么蠢的人,也就能当个垫脚石,想扶多高是不可能的。
“皇上。”武贵嫔直接跪了下来:“嫔妾已有身孕,别无他求,怎么可能还去害德妃?花嫔自被贬之后,就怨气横生,逮着谁都要咬两口,还请皇上明鉴啊!”
秦公公应声而去,旁边坐着的妃嫔都皱了眉。
这两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这么深厚?压根没人察觉啊!
“太后……”花寻月慌了:“不管怎么说,诅咒武贵嫔的事情,也不是嫔妾做的啊!”
一直以为宫里最大的两方势力是武贵嫔和淑妃,两人争斗了那么久,没想到倒让德妃在背后乘了这么久的凉!
“很简单,咱们最开始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吕三变伸手就拿出了那木牌和万氏的笔迹:“太后请看,这木牌上的字迹,是不是与纸上的一模一样?”
“关于木牌的事情。”吕三变开口道:“微臣抓到的农妇便是亲手刻木牌的人,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把主顾给招出来。另一方面,微臣查到,在省亲期间,宫中不少妃嫔也去过城隍庙,比如花嫔和许贵嫔两位娘娘,至于与木牌到底有没有关系,微臣不得而知。”
花春倔强地抬着头:“臣妾知道分寸,更知道天不藏奸。太后被人蛊惑,相信万氏乃诅咒武贵嫔之凶手,然而实情并非如此。万氏已经没了,太后连个公道都不肯还给她吗?”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皱眉看着她。
“荒唐!”武贵嫔白了脸,扫了皇帝和太后一眼,立马站起来道:“太后,这人是狗急跳墙,胡言乱语!嫔妾一直在您身边,做了些什么事情您都该清楚。”
这是保全自己的时候,谁还去顾那本就不是很团结的联盟?花寻月张口就道:“万氏的笔迹是许贵嫔问奴婢要的,牌子不知道是谁找人刻的,但是主谋就在武贵嫔娘娘身边的人里头。武贵嫔娘娘不知为何胎像不稳,又听嫔妾说撞见了花丞相的母亲和德妃都住在攻玉侯府,便想出了这一招,打算扯德妃娘娘下水!”
“是。”众人应了。
“太后娘娘。”花春打断了她的话,道:“对于万氏被杖刑致死的事情,臣妾还有话说。”
“是。”吕三变点头:“而且这个人,要知道万氏的笔迹是怎么样的,还能恰好拿到这几个字的笔迹。”
众人心思各异,吕三变却是很快进了宫,就像是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一样。
“是!”太监应了退下,淑妃和汤氏这会才笑不出来了。
花春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盯着武贵嫔,后者心虚地别开眼,朝着太后委屈地道:“嫔妾也可以发誓的,若是嫔妾派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嫔妾也不得好死!”
众人一愣,宁太后不悦地皱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该再提。”
皇帝不耐烦地道:“你们谁做的,自己站出来。刑部不是拿来查女人的勾心斗角的。现在站出来,朕可以从轻发落,要是被查出来,那便是打入冷宫,终身监禁!”
“将许贵嫔、花嫔、以及武贵嫔的绿头牌都封起来吧。”帝王淡淡地道:“事情查清楚之前,这些人不得面圣,不得侍寝。”
于是她干脆来个落井下石:“说起来,这宫里唯一跟万氏有点关系的,就是花嫔娘娘了吧?毕竟以前也是花府的人,想拿到万氏的笔迹,一点也不难。”
花寻月一惊,连忙起身道:“皇上,此事跟嫔妾无关啊!”
“若万氏重罪当死,臣妾的确不会再提。但,万氏被人冤枉,又被屈打致死,冤魂不散,不还她一个公道,恐怕这宫里许多人难安眠。”
花春抿唇,跟着皇帝一起离开养心殿,没乘肩舆,在宫道上慢慢走着。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皇帝沉声道:“信口雌黄,冤枉高位的妃嫔,可是要受罚的。”
咽了咽唾沫,许贵嫔咬牙:“若是要罚,那知情的人都该一并罚,这件事切不论到底是谁指使,就嫔妾所知,汤昭仪和淑妃也是知情的,淑妃还曾到花嫔的宫里询问,不信您可以问问那附近的宫人,定然都知道!”
一听这话,众人就同情地看了花寻月一眼。
“多谢太后。”花春垂眸。
花寻月慌了,连忙看向太后:“嫔妾所言句句是实话,还请太后明察。”
德妃不是失宠已久了吗?在她们看来,皇帝对德妃是又冷漠又不关心,也没再宠幸过,结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给她们一种皇帝是来帮德妃撑腰的感觉?
“不对。”吕三变摇头:“正常人写字,哪怕是同一个字,都不会写得一模一样,更何况,这上头还是刻的,若是万氏本人,怎么可能恰好刻得跟自己写的字完全相同?这不应该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吗?”
帝王的目光扫过来,冰冷得像是外头吹的风。
这么一封,跟打入冷宫的区别当真不大啊,皇上怎么会这么武断?一棒子打下来,宫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全被封了。
许贵嫔脸一白,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皇上!”
花寻月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神色从震惊到憎恨,然后转头看着太后和皇上道:“这宫里怎么会只有嫔妾一人与万氏有关系呢?德妃娘娘不也是万氏的亲女儿吗?”
花春低头道:“请皇上传刑部尚书进宫,既然案件是交由刑部处置的,臣妾倒是想问问,到底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证据,竟然能直接让人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