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这个表情,好像的确是很在意自己的头发。本来是座高大的冰山,现在捏着头发满目杀气的样子,却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
以后……用得着吗?
所以,整治后宫,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整治前朝。
孟有德哑口无言,这理亏在先,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会儿被人翻了出来?
最开始她和武贵嫔是一路的,两人都没恩宠,都跟了同一个主子,所以背后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皇上压根没临幸咱们?”汤氏问。
汤氏看了她一眼,道:“您光惩罚花嫔没用,她自己就是个不中用的,现在的形势很清楚,德妃势必要一枝独秀,受尽恩宠,咱们加起来也斗不过她,不如转个方向,看看您真正该对付的人是谁。”
“明白。”朝他敬了个礼,花春笑眯眯地继续往前走。
“目前就熹妃和孟贵嫔两个人。”花春道:“其余的人,不急。”
宇文颉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间摇摇欲坠的她的头发,顺手抹下来捏在手里。
“那好办。”淑妃道:“跟本宫做场戏便是。”
好吧,虽然可以明显看见这截头发是被人砍过的,但是……这怎么能算是受伤了啊!害她当初担心那么久!
大概是察觉到了花春身上没消散的戾气,帝王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淑妃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笑,直到前头的人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
微微一愣,花春干笑:“是这样啊,那就算了,你还我吧。”
停下步子,花春扛起他两条胳膊,左右看了看:“我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那时候您不是写信给太后说受了伤吗?伤在哪儿?”
“是谁,这还用问吗?”淑妃冷哼一声:“武贵嫔现在应该是最轻松的了,就指着她那肚子飞黄腾达呢。”
“别装了,知道您随身都有带。”毫不客气地伸手去他怀里,花春掏出匕首来,取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割了一截头发下来,拿腰上的丝绦缠了,绑在皇帝那一缕头发上。
花春垂眸,勾唇道:“多谢皇上,您也不用担心,方才的话只是告状需要,臣妾也知道万氏还在。”
“这样您也该平衡了吧?”捏了捏自己头发的断截处,花春挑眉,重新把头发挽上。
心里微微发热,花春眨眨眼,觉得莫名有一种喜悦。虽然太后也说生了皇长子就扶她做皇后,可是这不一样,他亲口说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她也不需要皇帝帮她做什么,只要他在,关键时刻能主持个公道,那就足够了。
犹豫了一会儿,帝王还是不悦地伸手扯了头上的金冠,一头黑发披散下来,他黑着脸拎了一截出来,道:“喏,这儿。”
脸色一沉,淑妃拍了一下桌子:“别胡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帝王抿唇,微微不悦地道:“不严重。”
“你想做什么便做。”帝王道:“只要不犯死罪,朕都能将你捞回来。”
“这宫里的太监,可没那么干净。”淑妃道:“被你这么一提,本宫倒是有些怀疑,武贵嫔那肚子,可能有些蹊跷。”
想了想,淑妃道:“你最近不是跟那许贵嫔有些交情么?那不如就趁机跟她们套套近乎,去查一查武贵嫔身边的太监。”
后宫因此一阵动荡,熹妃孟贵嫔等人都被牵连,皇帝降罪,重罪入冷宫,轻则降位份,熹妃变成了熹嫔,孟贵嫔则是入了冷宫。
鼓了鼓嘴,花春朝他伸手:“匕首给我。”
“这宫里肮脏的东西太多了。”花春抬眼看他:“臣妾有强迫症,觉得该好好打扫一番才是。”
花春:“……”
“嫔妾其实一直有个疑问。”汤氏沉吟了一会儿,问:“侍寝的时候,娘娘有清醒过吗?”
心里焦虑,孟有德就不免动了歪脑筋。
宇文颉挑眉:“你还真是只会挑重点下手。”
挑了挑眉,汤氏垂眸应下,又有些犹豫:“嫔妾是一直跟着您的,突然转去她们那边,怕是要惹人怀疑吧?”
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花春歪了歪脑袋。
嘴角咧得大大的,花春正想一个飞扑过去,却看见帝王的脸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