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阵颤栗,蓝昭仪瞪大了眼,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差点杠着门槛摔出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听就不是真心的,花春也不介意,看着她道:“今日来这里还想问问你,怎么给我下的迷|药?”
惊恐地睁大眼,蓝昭仪连连摇头:“不要!我保证不会把娘娘的秘密泄露半句!你们放过我吧,我都已经在冷宫里了!”
“您回来啦?”她一笑,连忙招手:“快来看。”
蓝昭仪沉默。
“到了,娘娘请进。”旁边的禁卫将她往冷宫里一推,便锁上了门。
几乎是一瞬间帝王就明白了,这丫头是想让人冒充惠妃的人去刺杀蓝昭仪,从而让蓝昭仪对惠妃心生芥蒂,之后要套什么话,也就更轻松了。
“是。”瑞儿应了。
然而,就是有这么个胆大的花嫔,直接进去坐着,等人把蓝昭仪带过来。
“饶命啊!饶命啊!”她放声大哭,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帝王下朝回来,就见花春蹲在养心殿的院子里,与几个宫人围成一处,在院子的空地上比划什么东西。
花春转头就往酉阳宫的方向走,那宫殿是花流萤曾经待过的地方,在花流萤逃宫之后,成了彻彻底底的冷宫,没有妃嫔愿意靠近,生怕惹了皇帝不快。
“诬陷当今圣上,是重罪。”
“站住!”身后的声音凶神恶煞,然而,却没有马上追上来。
哈?花春撇嘴,这人是不是越来越挑剔了?橘子汁很难弄的啊!
不过,这些人是要带她去哪里?走了半天了,好像不是去受刑的啊?
“这样啊。”花春点头:“她宫里常用什么熏香?弄点来我看看?”
在跟人套关系这方面,瑞儿还是很擅长的,先前听自家主子说想知道惠妃喜好的时候,她便有意无意跟清和殿的一些丫鬟示了好,现在也到该收网的时候了。
“哦……”花春点头,然后笑了笑:“也好,有妃位就可以出门乘肩舆了。”
“你的忠心娘娘会记得,以后会常给你烧纸钱的。”
这冷宫里全是花嫔的人,她孤立无援,若是不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主子说得没错,跟着她,当真要练就一颗强硬的心脏,幸好她一早有了准备,不然就方才那样的场面,也得腿软了。
瑞儿点头,登登登地就又跑了,再次回来,手里就捧了七八个小盒子。
“都是些没用的。”帝王淡淡地道:“不少人反对新式科举,洋洋洒洒几大本折子全是劝朕的,朕不打算理会。”
然而,今晚的雨太大,没人听得见冷宫里的呼救,门口的守卫也急忙躲雨去了,来不及救人。
宫女带来的衣裳全披在身上也还是觉得冷,蓝昭仪委屈地坐起来,抱着胳膊直哭,刚哭没两声,就听见外头有人翻墙进来的声音。
“哎,本宫也不想得罪人的。”花春道:“这样吧,你想办法去跟清和殿的人套套近乎,打听一下惠妃的喜好,正好她生辰要到了,也好赔个罪。”
蓝昭仪就眼睁睁看着几个黑影夺门而入,明晃晃的刀直直地朝她伸过来。
被关了一夜,早上终于被带出去,蓝昭仪心里已经有了底。此番落在花嫔的手里,她多半是跑不掉了,有皇帝在背后做主,就算是惠妃可能都救不了自己。
“不早点歇息?”帝王挑眉。
花春眨眼,指着旁边的几个宫人道:“这些都是您给的人,没有错啊。”
无言地看着花嫔离开,蓝昭仪心情有点复杂,摸不准她说的那句“惠妃要处死你”是真还是假,始终有些不安。
帝王:“……”这宫里能招呼皇帝去蹲着看地上的东西的人,也就她一个了,也亏得这里没外人,不然传出去,皇帝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跨进冷宫的屋子,她脸上还带着些如释重负的笑呢,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花嫔坐在主位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样啊。”花春点头:“每次有革新都必然会伤到谁的利益,也就必然会有反对的声音。皇上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即可,毕竟是您的天下。”
“哎,马上给您倒茶。”
“是。”
“什么?”惊魂未定,蓝昭仪茫然地看着她。
言下之意,与其他人无关,她自己配出来的。
谁要纸钱啊!蓝昭仪咬牙,左右看着,趁着押她的人没什么防备,反手猛地一推,将身后几个人叠着推得一个趔趄,然后拼命往外跑。
“都是有安眠作用的香。”她道:“御药房好几种珍贵的药材都被清和殿包了,专门制香。”
这谜一样的不怕死的胆量到底是哪里来的?
“主子。”她一脸愁容地道:“奴婢尽力了,除了两件衣裳,她们什么也不准奴婢带,连被子都没有。”
看了一会儿,花春道:“行吧,那就给她定做个好看的金质熏香炉。”
不,肯定是花嫔说来离间她们的!惠妃一向待她如亲妹妹,怎么可能主动要处死她?
“不怕!”花春信心十足地道:“方才已经说过了,一旦有人失败,统统说是您的人。”
“在做什么?”
让她帮忙,最后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花春撇嘴,面上还是应了一声“是”,退出去的时候,却拉着瑞儿道:“咱们又把惠妃给得罪了。”
花春无奈地道:“您的折子还剩这么多,怎么好意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