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瑞儿两眼放光地过来道:“娘娘,奴婢打听到了,惠妃娘娘经常睡不好,所以最钟爱的是熏香一类的东西,别的东西她都不太感兴趣。”
“位份高些在后宫不易被欺负。”他道:“毕竟朕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坐在床板上想了许久,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拿着包袱进来了。
摆摆手,蓝昭仪没心情去计较那些,倒是问她:“惠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蓝昭仪皱眉,脸色微白:“真的?”
微微一愣,花春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朕要喝橘子汁。”
蓝昭仪怔愣,正觉得有点感动呢,结果花嫔下一句就是:“反正他们也不会帮你做什么。”
瑞儿哭笑不得:“您终于意识到了?奴婢还没见过惠妃娘娘当众发火的样子,今日也算是开了眼。”
“真的,倒是花嫔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说按照宫规您只需要在冷宫呆着即可。”宫女道:“奴婢也是听人说的,不少人都在奇怪呢。”
冷静了一会儿,惠妃沉声道:“暂且将蓝昭仪关去酉阳宫吧。至于聂才人之事,皇上若是有意再查,那本宫自然会帮忙,花嫔不必太费心。”
一把明晃晃的刀从门缝里伸了进来,猛地将门栓给劈开了,吓得两人尖叫了一声。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情见得多了,但,惠妃也是这样的人吗?
心里一阵阵绝望,蓝昭仪愤恨地看着他们:“真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还是头一次见稳重的惠妃发怒,是因为宫规呢,还是因为心虚呢?她好奇极了,一边打量上头这人的神色,一边认怂。
摇摇头,他一边觉得丢脸一边蹲在了她旁边:“这是什么?”
“……”
“这冷宫里没有被褥,只有床板,天气可也是越来越冷了。”花春起身,也不求她,只淡淡地道:“你好生呆着吧,有什么需要就告诉门口的守卫。”
晚上又下起了雨,花春安排好去酉阳宫的人,便缩进温暖的被窝,靠着皇帝继续看折子。
等等!啥玩意儿?宇文颉震惊地抬头看着她:“行刺?”
“对。”花春点头,凑到他耳边道:“来演一出反间计,好让蓝昭仪松口。”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但主子还是别对惠妃娘娘抱什么希望了,奴婢听人说,今日朝会上,第一个开口要处死您的就是她。”
黑影沉声道:“对不住了,为了娘娘的周全,您还是先下黄泉吧!”
“你不怕他们搞砸了,被人反咬你一口么?”
点点头,花春道:“能给我个药方么?”
瞳孔紧缩,蓝昭仪抱着宫女使劲大喊:“救命啊——”
通过眼睛也可以?花春咋舌:“什么牌子的迷|药啊?……不,是哪儿来的迷|药?”
“嫔妾家里出过几代御医,想配药还是不难。”
帝王抿唇,嫌弃地扫她一眼。目光也太短浅了,妃位岂止肩舆这一点好处?
“嗯。”宇文颉应了,搂着她的腰道:“等朝中稳定下来,朕给你封个妃吧。”
帝王沉默。
想了想,蓝昭仪还是道:“嫔妾将迷|药涂在了手帕上,给您擦了眼睛,您自然会中。”
“今日朝会,惠妃娘娘说要处死你,本宫替你求情,改成了打入冷宫。”花春笑道:“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主子?”宫女也被惊醒了,连忙靠着她,瞪大眼看着外头。
“酉阳宫的地图。”花春笑眯眯地道:“今天晚上嫔妾打算派人去行个刺。”
这么好?
花春一愣,接着满脸慌张:“嫔妾知错,娘娘息怒。”
刀架在脖子上,黑影按着她,声音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泄露半句。”
蓝昭仪抬头,看了她一眼,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哦。”帝王点头,行刺啊。
那么,念在惠妃一直扶持自己的份上,她逃不掉就算了,起码把惠妃给保住,也算她最后的一份心意。
宫人们一惊,纷纷散开行礼,宇文颉就看见花春拿了个泥巴块儿,在地上画了个小地图。
“……是。”宫里他是爷,再难弄也得立马去弄。
哎?只是打入冷宫么?蓝昭仪很诧异,反应过来之后更感谢惠妃了,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有活路。
微微一愣,蓝昭仪皱眉,眼里满是戒备地看着她,而后从善如流地跪下:“多谢花嫔娘娘。”
是他给的,但是也是给来保护她的,不是那么用的好吗?帝王抿唇,站起身道:“随你好了,朕渴了。”
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几个宫人,蓝昭仪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花嫔接着就道:“你不用顾忌什么,谋害本宫的案子定罪,也就是打入冷宫而已,不会有更严重的惩罚,本宫只是好奇想知道一下手段,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花春道:“我来要个谢谢的。”
风大雨大,冷宫里的人凄凉极了。蓝昭仪虽然被帝王冷落了许久,但到底还是锦衣玉食地过着日子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沦落到睡床板,没被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