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只能叫他侯爷。”帝王沉眸,不悦地道:“先前的所有,统统都忘了吧。”
贺长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怔愣地看着她。
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贺长安像是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京华改观了那么多,又夜夜让他在紫辰殿过夜,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京华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
眉头紧皱,宇文羲挥袖便离开了宣政殿。
瞧太后这话的意思,也是不打算去告诫皇帝一二的,惠妃无奈地起身:“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乌云笼罩在燕京的上空,雨却怎么都没落下来。
大门关上,这人一上来就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声音也细了不少:“二哥。”
怔愣地看了看她,贺长安转头问皇帝:“你早就知道?”
心痛吗?很痛,痛得他填了一整天的池塘都填不满自己心里漏出来的大洞。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先下手又如何呢?
“是。”
更重要的是,再继续丢,家奴们都得累死在池塘边了。
“可……”惠妃抿唇,这缓神也分方式吧?要是呆在紫辰殿里也就罢了,谁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帝王偏偏是呆在那青楼女子的宫殿里,叫其他嫔妃怎么好想?
“你贤弟。”帝王想了想:“或者说贤妹?”
“葬好了。”月见抿唇:“皇上估计也是安排了的,虽然入不得花家祖坟,却也是在花家的坟山附近,修了很好的墓。”
什么情况?丞相的位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给了个礼部主事?他觉得很不能理解,转身看向李中堂。
老管家叹了口气,让人拿了披风来,又换了一批家奴继续帮侯爷捡石子儿。
脸上一红,花春咬牙瞪他一眼,然后看向贺长安:“二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这么久的。”
攻玉侯府。
“好生歇着吧。”宁太后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疲惫。
贺长安没吭声,闭了闭眼。
月见低声安慰:“太后不必伤心,花家其他的人已经都离开了燕京,奴婢吩咐人暗中打点了,除了淑妃的生母吴氏,其他的都在燕京附近的城镇上安顿了下来。”
唐太师已经被流放,他的嫡子怎么会进朝当了个礼部主事,还没人知道?如今更是一步登天成了丞相,岂不是要继续帮着帝王把持朝政?
群臣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队列最后头的一个少年便出来跪下:“多谢皇上。”
贺长安皱眉,闭了闭眼。
羲王爷一愣。
第二天的早朝,文武百官都觉得皇帝肯定会心情沉重,说不定继续不上朝了,然而到了时辰,皇帝却精神抖擞地出现了,眼神很明亮,嘴边甚至带着笑意!
“嗯。”帝王点头:“朕看在她有功于社稷的份上,饶了她的罪。”
花丞相没了,后宫除了淑妃,其他妃嫔都是要放鞭炮庆祝的。少了他,帝王肯定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后宫了。
这一个晚上,朝中有很多人睡了个好觉,没了花京华的日子,未来是一片光明。也有很多人彻夜难眠,担忧大梁之将来。
秦公公躬身,捧了圣旨出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位空缺,朕深觉悲痛,愿有能者堪再居之。今查礼部之主事唐越,文武双全,颇有政解,固以丞相之位予之,望其效忠于朝廷,不负朕之厚望,钦此。”
“原因说来话长,不过我是女子,放心吧,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花春诚恳地看着他道:“先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没能说实话,现在给你道个歉,咱们可能结拜成了兄妹了,不是兄弟。”
贺长安怔然。
这看起来哪里是没关系的样子啊?自家侯爷一向清朗无双,脸上带笑,神采飞扬。今天一整天却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周身都死气沉沉的,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胸脯高耸,腰肢纤细,露出来的锁骨小巧精致,这哪里还是那让人觉得柔弱的男子,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女儿身!
“是。”月见应了。
“众爱卿平身。”皇帝语气轻快,目光也是难得地温和,在朝堂上扫了一圈:“今日可有什么要事?”
这样的神情,他在侯爷身边伺候这么久,还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老侯爷和夫人双双病逝的时候。
“你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帝王勾唇:“其他地方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