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冲点头,神色凝重地半跪着道:“皇上今日临幸万宝殿西夏女子凌娘,卑职在外殿守候,不料突然听见皇上惊呼,进去就见凌娘手持匕首,插|进帝王胸膛。想也是趁帝王不备,偷袭得手!”
这得伤着哪儿才会流这么多血啊?花春心跳得又急又重,上上下下扫了宇文颉几眼:“皇上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霍大人,怎么会让刺客伤着了的?”
宇文羲都忍不住皱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么?”帝王挑眉。
“这是怎么了?”花春连忙过去扶着宇文颉的胳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险些叫她无法呼吸。
“朕觉得心口很疼。”
“……是。”
喉咙哽得发疼,她眼睛跟着就红了,张张嘴想骂他,却发不出声音。
什么情况?花春有点没反应过来,再度伸手,压了压他的胸口。
羲王爷一顿,看了花春一眼,甩了甩衣袖。
“误会?”花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把太后都吓了一跳,怔然地看着她。
“丞相别动!”霍子冲急道:“皇上伤势严重,一切都保持原状,让御医来看。”
男人对女人能有多大的戒心?缠绵之间被心怀不轨的女人伤着,实在是太正常了。
花春重重地给太后磕了个头,神情严肃。
在古代这样的医疗条件之下,伤着心脏还能活吗?现代都不一定能活,更何况他流了这么多血!
舔了舔嘴唇,宇文颉不说话,就躺在枕头上看着她。
“皇上在万宝殿遇刺,身受重伤。”霍子冲苍白着脸道:“先让御医来看看。”
花春怒极,低头却见自己的手按在他的伤口上,脸色立马一变,急忙忙地将手收回来:“你…没事吧?”
“那西夏使臣可否给我大梁一个解释?”花春恼怒地看向杨远尘:“吾皇想与西夏交好,故而宠幸你们献上的西夏女子,结果你们却蓄意安排,要刺杀吾皇?”
“啊!”她痛得眼泪直飚,手下意识地撑在他胸口,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你做什么!”
在万宝殿遇刺?花春眉头死皱,扛着帝王的胳膊就将他扶到床上平躺,二话不说就伸手要解他的龙袍。
杨远尘心惊胆颤地跪了出来,看看凌娘,又看看一脸怒意的花丞相,低声道:“臣下什么都不知道啊。”
征讨西夏,明眼人都知道是冲着金矿去的,怎么会有损无益?太后虽然慈祥,但是不傻啊。
“朕一早就说了,朕没事。”宇文颉淡淡地道:“是你太紧张了。”
宇文颉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流转。
对啊,那是什么呢?她狠狠一拳砸在床弦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砸得自己的手疼得发抖。
一阵狂风吹来,平静的湖面翻起了波浪,花春连忙起身往里头走,脚绊着脚,还差点摔了一跤。
“你该不会是因为不喜欢她,故意的吧?”帝王道。
“是。”众人应了,纷纷往外走。
“臣不是生气!”花春咬牙。
羲王爷脚步迟疑,很想留下来看看,然而太后回头就道:“羲儿也跟哀家来。”
“母后。”羲王爷微微皱眉:“丞相这样的决定是冲动之下做出来的,要征讨西夏,对大梁只损无益。”
花春简直恨铁不成钢,脱口便骂:“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现在插胸口了,皇上才觉得痛!”
太后急得眼泪直掉,只死死盯着内殿的帷帐,话都不想说。羲王爷看了凌娘半天,正想开口,却听得旁边一声怒喝:“西夏使臣何在!”
听这话,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要是皇帝伤至关键,御医肯定不会这样镇定,一早求太后饶命了。
花春脸色苍白地扑到龙床边,就见宇文颉半阖着眼侧过头来:“花丞相。”
同存共亡。
“丞相!”杨远尘连连磕头:“大梁与西夏世代友好,此举实在不妥,不妥啊!”
声音跟哄小孩子似的温柔,人也难得地软了下来,像个姑娘家了。
“现在才知道错都晚了!”她看着他胸前的血迹,急得伸手想摸,又怕碰疼他,硬生生收回来,语气严厉地问:“伤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