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很快就来了,花春被赶出了内殿,与霍子冲等人一起站在外殿等消息。
“你别生气。”
一急之下,尊卑都不分了,她怒瞪他:“臣不明白,在皇上心里到底什么东西最重要?江山和您自己的身体,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刺客凌娘被押在下头跪着,浑身发抖。
皇上遇刺的事情很快在宫中传开,太后和羲王爷以及各宫嫔妃都来了,连西夏使臣也急忙赶了过来。
她心里很宁静,就像没风的湖面,什么波澜都没起。就这么安静地等个结果,看帝王是生还是死。
凌娘瑟瑟发抖,除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这花京华,上得皇帝信任、太后维护,下得一众官员拥戴,真是太难搞了。
太后被这四个字给震惊了,睁大眼看着她,一时半会竟然有些回不过神。
“霍大人,请把万宝殿里当时的情况说一遍!”花春沉着脸道。
非亲非故,皇上也没对丞相有什么大恩,丞相对皇帝的全部忠心,却都在这四个字里头了。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气势都太强,压得几个西夏使臣不敢动弹,身子都在发抖。
“是!”外头的禁卫应了,进来就将地上几个腿软得站不起来的使臣给架了出去。
看他一眼,太后道:“这倒未必,羲儿你考虑事情没有花丞相周全。”
“没事?!”花春一拍床弦:“你知不知道伤着心脏是多严重的事情?很多人当时觉得没事,后来突然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臣下冤枉啊!”杨远尘急得眼睛发红:“西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胆子啊,这一切定然都是误会!”
被她这一吼给吼得失了神,宇文颉怔愣地看着她,望进她水光粼粼的眸子里,突然觉得心里一软。
花春的脸“刷”地就白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就算是后宫妃嫔,也做不到丝毫不犹豫地殉葬,丞相手握重权,没了皇帝也还可以继续荣华富贵,万人之上,花京华却说他要随之黄泉。
“太后。”花春没理他,直接朝太后跪了下去,目光灼灼地道:“臣与帝王同存共亡,若今日皇上有不测,臣必随之黄泉。若是上天保佑皇上平安,臣必为皇上讨伐西夏,扩我大梁之土,平我帝王之心,还请太后成全!”
“朕没事。”
花春哽咽了:“皇上伤着了,自然会疼,等伤好了就没事了。”
宇文颉半阖着眼,脸色苍白地道:“是凌娘。”
都这样了还关心女人?花春又气又难过:“被臣关进天牢了,择日处斩。”
眼神微动,宇文颉看着面前这张气得通红的脸,抿唇道:“丞相说的是,朕错了。”
“就是太友好了,才给了你们行刺吾皇的胆子!”花春喝道:“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来人啊,将西夏刺客关进天牢,择日处斩。将西夏使臣请回芙蓉宫,严加看管!”
“有你这样的丞相,定然是我宇文家世代积福了。”太后哽咽道:“哀家相信丞相做事都是为了皇上,也支持丞相。等里头有了消息,丞相要怎么做,哀家都赞成。”
宇文颉抿唇,低声问:“凌娘怎么样了?”
“刺杀皇上,无论是谁都该处斩,并非臣假公济私。”她道:“皇上有空关心她,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马上飞鸽传信,告诉西夏王今日之事。”也不管太后还在场了,花春直接下了令:“若是吾皇平安,我大梁要他西夏半壁江山以偿吾皇之痛楚。若是吾皇有任何万一……我大梁铁骑,必踏遍西夏每一寸土地!”
羲王爷看了花春一眼,道:“丞相太过激动了。”
微微松了口气,太后道:“既然如此,那你们都散了,别全围在这里,各自回宫去给皇上祈福。哀家也去一趟佛堂。”
“臣在!”
“你疯了?”帝王皱眉,伸手便扯了她的手过去,看着指骨上的红肿,脸色一沉:“有力气没地方使?”
“你们西夏要是给不了交代,这误会就大了,我可不敢保证大梁边境之兵明日会不会就自作主张进你们西夏国界里去玩玩!”
“花丞相。”秦公公从内殿里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皇上有些清醒,请丞相去里面说话。”
深吸一口气,花春目光含刀地朝跪着的凌娘看过去:“你有什么话说?”
御医从里头退出来了,跪在太后面前道:“皇上只要捱过今晚,就无性命之忧,臣等必定会全力救治,请太后放心。”
帝王指了指胸口。
花春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胸口上,叫他再尝尝疼的感觉!
花春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这人用力一扯,扯到了他的身上。嘴唇猝不及防就被人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