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北川寺是知道神代香梨的名字的,但考虑这是第一次与对方交流,突然叫出她的名字来也确实有些突兀,于是他才明知故问了一句。
只是神代香梨并不想告诉北川寺。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轻轻地点点头,将歌牌珍重地重新抱进怀中。
“我叫做神代香梨。”小女孩弱弱地接了一句。
不说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那种样子看得北川寺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接着他才出手将钢针拔了出来——
难道是忘记了与神代香梨还有个约定?
而在北川寺的视线下,这个过于诚实的小女生,涨红的眼角都已经羞愧不安地溢出淡金色的泪水了。
“……我忘记了。”神代香梨摇头回答道。
北川寺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并且问道:“我叫北川寺,你叫什么名字?”
北川寺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外,同时看了一眼正趴在桌上忙着缝制衣服的西九条可怜。
虽然还是硬邦邦的话语,但确实也让神代香梨察觉到了眼前的青年的确没有恶意。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与神代香梨约定的人吧?
良子之所以会说出‘真不知道神代香梨带着这种笑容对着镜头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这句话,也正是因为对方实在是……
不……这里同样有最糟糕的考虑。
“可怜?”
“哎?”神代香梨张大了嘴巴,一副没弄懂情况的样子。
歌牌掉落满地,神代香梨努力地扒拉起来一把,像是努力想从北川寺目前逃脱的小可怜一样,连掉落在稍远地方的歌牌都顾不上捡起了。
“对不起,大哥哥。”
难怪她从一开始见到北川寺就逃跑。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能帮助到你。”北川寺目光放缓了:“倘若有想起来的事情,你也可以尽量向我求助。”
在神代香梨面色发白注视自己的情况下,北川寺也只是将她放下,解释了一句:“放心吧,我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我过来只是为了还东西。”
见北川寺真的已经‘相信’自己,神代香梨嗫嚅着嘴唇。
麻宫永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声音与此同时也响了起来:“寺君,实在不好意思,可怜屁股上面的……钢针……我实在扯不出来,越用力进去的越深,所以就想靠你那个‘死气塑形’的技能帮忙了。”
“你吓唬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北川寺反问道。
原来神代香梨早就察觉到北川寺身上的死气了。
“……”北川寺。
这才是一个九岁小孩子应该有的精神面貌。
“可、可是——”神代香梨涨红了小脸。
神代香梨停顿了一会儿,才浅浅地应声:“……嗯。”
而昨天她又在长屋里面吓唬了北川寺的‘朋友们’,现在一看见北川寺就更加心虚了。
对方的身上还是穿着那身红白色破破烂烂的小棉袄,四处扫视着的目光并没有停下。
小家伙还鼓着纽扣眼睛盯着他呢。
这也是北川寺与神代香梨第一次见面的结果。
年幼的她忍不住抓了抓脑袋。
为何神代香梨一直执着于‘百人一首’这个游戏的歌牌?
神代香梨的身世未免也太过于沉重。
北川寺点头:“既然你了解到自己的处境,那么接下来的话就好说多了。香梨你死掉的原因……还记得是什么吗?”
那怕这里并没有几个人来往,她也完全没有停止找寻着某个身影的动作,抱着破烂百人一首纸牌的身影有些孤苦伶仃。
在她这种麻宫本家名门闺秀看来,从嘴巴里面念出‘屁股’‘扯不出来’‘越用力进去的越深’这些话来,根本就是作为女性的失格。
神代香梨面色一变,小身子一个转身——
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软化。
她再次以似曾相识的动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只是一眼看过去都觉得疼。
听着这个人名,让北川寺神色微动。
只不过他并不是去拜访稻垣家,而是又一次来到了‘稻垣的长屋’。
神代香梨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
“……大哥哥……”
“大哥哥……大哥哥就是想把香梨驱除掉吧!一开始香梨就、就知道了!大哥哥身上的那种黑漆漆的东西……好可怕!”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