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这个西瓜很甜的。”
瞧见半个西瓜，王溪还蛮高兴的：“我跟你爷爷有的吃的。”
还是现在的小孩幸福，她那时候哪里有什么西瓜吃。
那是地主家的娃娃才有的吃。
“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奶，我感觉我这次考得还可以，正常发挥，应该是有学校读的。”
王溪说：“有学校念就好。”
不管怎么样，事实上王溪也不以为女孩子念太多书有什么用，认识的字够用就成，花那么多钱念书，就算是成为高中生，到时候也不好寻工作的。一些要考试的工作，户口就是第一道坎。
人家城里招工，要的是非农户口的。
他们这种农业户口的，在城里一般时候是找不到正式工作的。
大致上的政策是要城镇里的待业青年，还是初中学历及以上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以前公社里也是有招工名额的，就是很少，走关系都摸不着门路的那种。
王溪自己认识的字不多，不像纪辛酉好学，纪辛酉当初看着别人家的报纸后来当上大队干部也是看着大队里的报纸，了解着时事政治。
这些孩子念初中的、念高中的，念过的书也没有纪辛酉多。
“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卖粮食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说出来。我们不是说只有一个人的，我们是一家人，家里人真的有困难，大家都会帮一帮的。”王溪说，“奶奶有的时候不怎么会说话，不过我是你奶奶，我跟你爸爸的关系，跟你跟你爸爸一样亲的，我们是一家人。”
“你晓得蛮？”
“奶奶，我晓得的。”
“你晓得就是好的，你自己都还没有吃上西瓜吧，先回去吃西瓜，不要被两个弟弟吃掉了。”
纪冉冉回去的时候两个弟弟手上的西瓜都还没吃完呢。
西瓜皮还可以是一道好菜，纪冉冉要阿牛不要用牙齿咬西瓜皮。
她说：“晚上还要用西瓜皮炒菜。”
因为西瓜吃得少，所以酸溜溜的西瓜皮也是一道好菜。
狗子监督阿牛的牙齿不要过界。
一下子觉得责任在肩。
冉冉把钱缝在衣服内侧还用了塑料皮包起来，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这些钱都贴身放好，倒是不怎么会被人发现。
之前攒的钱，冉冉是动也没动一下，生怕别人给发现了。
这五香蚕豆的生意还真是不错，就是要从小孩子跟男人那里挣钱。
这会儿女人都抠搜着呢，家里头的吃的一定是给男人先吃的。
在乡下那是因为男人在田地里太累了，家里要是只有一块肉，那一定是给男人吃的。
小孩子倒是不劳累，也不挣钱，但是小孩子么，当父母的有好吃的好用的还是会想到小孩子的。
有的小孩要从纪冉冉这里买半份五香蚕豆，纪冉冉也是卖的。
在人家门口卖蚕豆的纪冉冉也会送给人家一些五香蚕豆，反正人家看到她也不会烦她。她摆在屋檐底下也不占什么位置的，还不会制造什么垃圾，要是有小孩子乱丢了什么，纪冉冉走的时候还给人家收拾一下子。
这样不费什么功夫，两分钟的事情。
“姐，等我放了暑假，我就跟你一块儿卖凉粉。”
看着比矮了大半个头的狗子，纪冉冉想，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等你长高一点。”纪冉冉说，“像你这样小的孩子，是会遇见坏人的。”
狗子站直了身子，伸出右手指向咬手指的阿牛：“他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