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不准咬手指。”
“我没……”阿牛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反驳不出来了。
狗子憋着笑：“我就说嘛，他才是小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大人。”阿牛理直气壮。
狗子无语，他怎么会有这样长不大的弟弟。
纪冉冉用手帕给阿牛擦了手，指甲都被阿牛给咬崎岖了，手指尖还有点起皮。
阿牛已经知道手指很脏，不能够到嘴巴里的。
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在心里要求自己，一定不能够再咬手指了。
因为他不想要一口不好的牙齿。
也不想要肚子疼，拉肚子。
十斤的豌豆出了不到四斤的豌豆粉。
爸妈都睡下，冉冉才起来将豌豆粉加水煮稠。
一大早冉冉又将碗汁调好。
然后挑着箩筐出门，里头放着一块一个木板，几根黄瓜，还有已经凝结的豌豆粉和调好的碗汁。
方形的木头盒里里放着烘干花生和蒜泥。
还拿了一把菜刀……
因着是第一天卖凉粉，箩筐是纪利国挑着的。
扁担的另一头还有二十斤的五香蚕豆。
要是冉冉自己出门肯定是带不来这样多东西的，她平时差不多就带一半的蚕豆。
三十几岁的纪利国正值壮年，很有力气，虽肩上扛着几十斤的东西，他的步子是一点不带缓的。
做生意的事情，纪利国是没有想过的。
那是不会种地的人才会做的。
而他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种地了。
“这个跟卖鸡蛋是不一样的，在以前是要被说投机倒把的。现在也是不晓得什么个情况……”肩上的担子对纪利国来说并不沉重，但是着不仅仅是实质上的重量，更是压在他灵魂上的，“爸，不会读书，就只会种地。我就是听村里头的人说，现在做生意的人还是不多的，大家也只是跟以前一样卖卖家里头的鸡蛋、地里头的菜。”
纪利国担心这件事情是不能够做的，有本领种田的乡下人是不会去投机倒把的。
他同意女儿卖凉粉，是因为女儿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好像他也没有真的会种地。
纪冉冉步伐轻快，语气也是：“爸，我就挣点小钱，就跟以前家里把国家收下有余的粮食拿去交换是一样的。投机倒把也是抓那些走关系的，赚国家钱让群众买单的。我这就是给群众提供服务，跟投机倒把不搭边的。”
“走关系的？”
“比如甲城的工业发达，从甲城收购便宜的工业原料，托运到乙城高价卖出，扰乱了市场的价格，这就是赚了国家的钱，让群众买单。”
纪利国问：“买便宜的东西反而吃亏了？”
“没有卖得更便宜，是进价便宜了，售价跟本地的差不多。”
“这不就是走资派！”
纪冉冉：……要这么说也行吧。
“爸，卖凉粉就是挣点辛苦钱，真算不上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