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年担心自己被傻骡跟那些嘲讽欺负他的人被归为一类,不由咬住下唇,思忖着如何改善自己跟傻骡的关系。
傻骡看着王思年脸上的情绪变化万千,而他面无表情。这个情绪充沛的人,是柳树沟的人,在她找过来之前,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是,此次不是王思年第一次过来给他送吃的。
是为什么呢?
他的成分不好,柳树沟的小孩嫌弃他,野种畜牲反动派……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孩,说起腌脏的词汇就跟机关枪似的。柳树沟里的人并不在意他的名字是什么,他们自作主张叫他傻骡。
傻骡。
无所谓,他不傻。
他的大脑比这里的人都要聪明。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他不跟傻子计较。
他垂眸,王思年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是坏人。”
王思年学着纪知物的笑,纪知物总是讨人喜欢的。
“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我跑太急了有些不舒服。”
“你确定?”
王思年低头,拇指扣着无名指:“你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傻骡已经拿着水杯出来,是一节竹筒。
王思年没想到他真的会拿水给她。
她一边润着嗓子,一边用余光打量傻骡,是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少年。原本傻骡离开柳树沟后跟柳树沟的人就不会有往来,因为他在柳树沟度过了一生中最苦的日子,所以那是不值得回味的往事。但是现在她跟傻骡有了交集,柳树沟有人对他好了,傻骡对柳树沟的印象也会发生变化。
若不是有一场又一场的梦,王思年不会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事,她总是选择人数最多的立场,这样会让她不显得不合群。
留意着傻骡的表情,见对方没有不耐的神色,王思年大受鼓舞:“这一回你肯定相信我不是坏人了,你都给我喝水了,是相信我了对吧!”
王思年趁热打铁:“我叫王思年,思念的年华。你……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没有听别人听说,你是没有名字么?”
傻骡:“时屿阔。”
盼他意志坚强,经历得起磨难。
愿他心胸开阔,有君子之风。
“我叫时屿阔。”
王思年紧绷的弦放松下来,冥冥之中她跟他的距离在拉近。她又问了这三个字怎么写,时屿阔也告诉她。
傻骡……时屿阔的名字很好听。
“你的名字真很好听!”
有种不属于柳树沟的惊艳。
时屿阔:“谢谢。”
他说谢谢的时候有些蹩脚,王思年心里头高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