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妈你还担心我讨不到对象，你放心，我们家没有当光棍的种。”
听他这样说，王溪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言语中诸多不赞同：
“多的是人想跟我们家结亲，也不耽误你该找对象了。”
王溪将收回来的枕巾折好，放在一旁，斜了老四一眼，
“不然，等二十七八找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
纪利邦一脸噎住的表情。
衣服破了个洞，王溪的手按了按。
“妈，我寄回来的钱，你买一台缝纫机。”
王溪弯下腰寻碎布：
“费那个钱做什么，刚添了自行车又买缝纫机。”
“妈，你用得上。”
纪利邦并不擅长说话。
“钱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缝纫机比自行车要实用，纪利邦记起多年前，大队里一个跟母亲有话说的大姨买了一台缝纫机，母亲的赞美与羡慕。
这样多年过去，家里头的条件一天天更好，这些年他寄回来的钱也不少，拿出来买一台缝纫机绝对的足够的。
将码在一块的碎布头在摊开，王溪在里头寻颜色相近的布头。
“我寄回家的钱够买一台缝纫机的，妈。”
王溪的手上已经戴上顶针。
“我用不着。”
正当王溪想要放缓些语气，门从外面被推开。
门的开合有点问题，开门时能听到摩地的声音。
纪知物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
纪知物出生时，几个哥哥除了四哥都大了。
年纪最接近的四哥，也要比纪知物大八岁。
在有纪知物前，王溪还以为自个命里就是没有姑娘，以为四子是她跟纪辛酉的最后一个孩子。
在以为不会有孩子的时候，王溪怀了孕还生下一个闺女。
“妈，你跟四哥聊些什么？”
王溪接过女儿泡的糖水，很是欣慰，养在身边的闺女很会疼人。
有些好吃的，闺女也能念起他们两口子。这么多年，没有哪个人记得她喜欢吃甜的，偏偏是女儿记住了，还会为她泡一杯白糖水。
纪利邦往边旁边移动了一个位置，为纪知物留出位置。
纪知物在纪利邦面前转了一圈，转身回来还带着笑意，看着纪利邦：“四哥，你给我带的裙子，真是好看。”
“我还没有穿过这样好看的裙子。”
裙子是托战友的妻子帮忙买的，纪利邦只是说了妹妹的年纪与大致的体型，她就按照纪利邦提供的信息选好了，纪利邦只是负责付钱。
这样一条裙子花了纪利邦二十多块钱。
不漂亮才是对不起这个钱。
当纪知物在他身边坐下，纪利邦想好了措辞，“好好念书，以后喜欢的东西都能用工资买。”
妹妹初中就有复读一年的心思，肯定对上大学抱着希望，纪利邦这时候就有了话说，“现在……”
纪利邦本来要说现在的学生很多人都想要念大学，有的是从高一就开始着急的，妹妹初中就复读的情况他在外头已是多见不怪。
“你四哥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王溪抿了口糖水，二十多块钱的裙子放在谁身上王溪都会觉得是浪费、不值得。
偏偏纪知物穿着这条裙子确实好看。
不是裙子贵，不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