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汤确实很香，平时喝肉沫汤的机会不多，可是半斤肉要全家人都吃上，纪旭日不能自己一个人吃掉。
他舀了自己份，就不待在灶台，还勒令弟弟不准多喝。
姜月明拿了两个窝头在冉冉搬过来的长椅上坐下，就着肉汤吃窝头。
面前摆了一盘炒小白菜。
这顿肉是冉冉花钱买的，家里头的鸡蛋卖多少钱姜月明心里头有数，纪冉冉也会将家里头的鸡蛋卖出的钱交给姜月明。女儿卖韭菜的钱，补了学费后就没多少，还给家里添过荤，今年家里头每个人吃过的肉是要比去年多的，以前过年的时候才好夹到一两片肉的，纪家这样多人一人一筷子一盘菜就没了。
这样一来，更是没有什么钱剩下。
姜月明又给阿牛舀了点汤，叫他再吃半个窝窝头。
阿牛坐在姜月明旁边，将母亲分给自己的窝头跟肉汤都吃干净。
拿着空碗的狗子瞧见纪知物，喊得热情：“小姑。”
“阿牛……狗子阿牛呢？”
姜月明听见小姑子的声音，出了灶房，只见少女穿了一条崭新的的确良连衣长裙，蓝色的底白色圆点均匀点缀着，裙子的领口还有白色的蕾丝样翻领，让人眼前一亮。纪知物手上的八角碗里有鸡肉、红烧肉。
“知物，你这样真好看。”
纪知物屏一会儿气憋红自己的脸：“谢谢二嫂……嫂嫂拿个碗把这个倒过去，阿牛想不想吃红烧肉？”
见着这样的纪知物，阿牛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见红烧肉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小姑真好！”
纪知物端着空碗回去，阿牛都还没吃上碗里的红烧肉。
他望眼欲穿却也只等到一句留到晚上吃的消息。
纪冉冉自觉将碗洗掉，小歇一会下午她还要出去，纪知物跟没有瞧见纪冉冉这个人似的，一句也没提。
纪冉冉估摸着纪知物身上的那条新裙子，能够交得起她一学年的学费，小姑今天看上去确实令人惊艳。
人靠衣装马靠鞍。
狗子喃喃：“姐，你觉得没，今天的小姑特别好看。”
阿牛听到这话直接抢答：“仙女。”
纪冉冉应和了一声好看，便越过两人，擦干手朝房间走去。
不消问，弟弟下午的行程冉冉心里头也有数。
接下去就是阿牛出去跟小伙伴们炫耀，小姑是个多么好的小姑。
作为纪知物的侄子十分令阿牛骄傲。
纪家就没人说纪知物不好的，除了……现在的大春姐。
纪冉冉就是路过了一下，还得了纪春的一句话：“一点好处，你两个弟弟就对她感恩戴德。”看见纪冉冉没反应，她还冷笑了一声。
纪冉冉：……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大春姐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现在的大春姐不再是以前那个看人下菜的，她是看谁都不顺眼。
纪冉冉深吸一口气，转头就往屋子里头走。
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