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夕阳映照在无垠的海面上,在海边的一处玻璃阳光房里,巴勃罗和塔塔相对而坐。塔塔的表情有些哀怨,巴勃罗看着她说:“他们拒绝了我们的特赦申请,我们可能得留下来。”
塔塔怔怔的看着巴勃罗,眼眶里泛着泪光说:“我讨厌这里。”
巴勃罗咂了咂嘴说:“那我们换个地方,我听说瑞士很漂亮。”
塔塔冷哼一声说:“在瑞士我们什么也没有,巴勃罗。如果我们连家都回不去,就算有全世界的钱又有什么用?”
塔塔的话掷地有声,巴勃罗看着塔塔沉默几秒后,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的说:“如果我们回去…我就要去打仗了。”
听到巴勃罗这么说,塔塔也有些动容,她是巴勃罗坚定的伴侣,她说:“你认为什么是必须做的就去做什么吧,亲爱的。”
他们彼此深情凝望着,巴勃罗牵起了塔塔的左手,吻了上去……
于是,就这样了。这个决定将会永远改变哥伦比亚。
路易斯·卡洛斯·迦兰坐在车的后排看着路两边,路两边都是他的支持者在大声的呐喊助威,迦兰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坐在他旁边的竞选负责人加维里亚博士说:“你的票数很占优势,我认为结果已经定了。但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还和毒枭过不去?”
迦兰边看着车窗外的支持者们边说:“我想要一个和平的国家,如果我不做的话,谁会做呢?”
加维里亚笑着说:“你把他们逼到极限了。”
迦兰则不以为然的说:“我穿着防弹衣呢。”
加维里亚接着说:“恐怕一件防弹衣…还无法保证你能拥有未来。”
迦兰淡定的说:“别担心,朋友,会有未来的。”
很快,车停了下来,迦兰打开车门走向了支持者们。
路易斯·卡洛斯·迦兰于1989年的8月18日,在索阿查登台演说,但他却无视他的竞选负责人塞萨尔·戈维利亚的建议。
当晚,迦兰出席在波哥大西郊索阿查广场举行的群众集会,准备发表首次竞选演说。20时45分,当他登上讲台,展开双臂热情地向支持者们致意时,突然枪声四起,迦兰连中5弹,倒在血泊之中。枪弹分别从主席台前后及其两侧的树上多方向、多角度地射向迦兰,他虽身着防弹背心,但经不起近距离的冲锋枪扫射,5枪中有3枪为致命伤,迦兰遇袭后,先是被送往广场附近的博萨医院,后被转送至肯尼迪医院,当晚22时,医院宣布迦兰因身受致命枪伤,抢救无效死亡。
子弹穿透了他的防弹背心,他在几分钟内死亡。在短暂的光明时刻,这里本存在过希望…却被暗杀者扣动扳机扼杀了。
为了哀悼迦兰的死,哥伦比亚国内每间棚屋里都燃起了蜡烛。在城市里,成千上万人在街上静默游行,沉默抗议毒枭的暴力行径。而随着迦兰被谋杀…和平的未来也失去了希望。
在巴拿马的海边别墅里,巴勃罗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这时候,法比奥·奥乔亚走到了他身边,巴勃罗抬头看了法比奥一眼,法比奥带着质问的语气说:“我就直说了,兄弟。迦兰死了,是你杀的吧?”
巴勃罗没有回应他,他却越说越激动:“你屁话都不和我们说就杀了他,混蛋。”
巴勃罗平淡的说:“我想回家,法比奥。”
法比奥依旧怒不可遏,他说:“回家?我们为什么要回家?回去让他们抓吗?你一直说什么狗屁的伙伴关系,然后转头就去我行我素了,啊!”
巴勃罗站起身来,走到法比奥面前摘下了墨镜,非常霸气的说:“迦兰是唯一的威胁,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挑战我们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法比奥?因为没人比我们更有胆。”
法比奥被巴勃罗的气势镇住了,他有些紧张的摸了摸鼻子,巴勃罗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的说:“回家。”
巴勃罗说的对,谁有勇气接手迦兰的摊子呢?
迦兰被杀身亡后的第二天,哥伦比亚政府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当天下午,政府在波哥大市中央公墓为加兰举行了葬礼,超过100万民众参加,现场的气氛非常的悲痛。迦兰的儿子宣读着缅怀迦兰的悼词:“他独有坦诚,他站起来呼唤公平。我向上帝祈祷…这份牺牲能终有所报。社会需要响应,需要团结起来支持政府以及机构,但还需要更有效的工作。不被暗杀以及劫持或者其他任何暴力行径所阻碍。我的父亲,路易斯·卡洛斯·迦兰,他唤醒了哥伦比亚人民,让我们看到了毒枭的危害,他将被铭记。暗杀者的子弹阻止不了我父亲已经开始的脚步,他倒下了,但还有人会站起来。我想告诉塞萨尔·加维里亚博士,以人民以及我家人的名义,我们将我父亲的理想托付给他,我们都支持他成为哥伦比亚所需要的总统。”
突然听到小迦兰的话,加维里亚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表情有些错愕。小迦兰大声的呐喊着:“塞萨尔·加维里亚博士,拯救哥伦比亚!”现场的民众也跟着呐喊了起来:“加维里亚!加维里亚!加维里亚!加维里亚!……”
加维里亚的助手顺势抓住他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现场的民众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塞萨尔·加维里亚博士,哥伦比亚的新希望。如果他坚持迦兰对引渡的态度,毒枭将会宣战;如果他不坚持,那么国家将变成大毒窝。
晚上回到家的加维里亚,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静静的思考着。这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没有接电话,而是翘起了二郎腿脱下来袜子。
这时候,他的妻子走过来说:“接电话呀!”
他依旧摆弄着袜子说:“让它转答录机吧。”
妻子看着他小声的说:“已经录满了。”
加维里亚说:“多希望它能不响。”
妻子说:“是你的朋友们,他们打来支持你。”
他说:“或者是建议我该怎么做。”
妻子走近了说:“你不能不支持引渡吗?”
加维里亚愣了一会后,严肃的说:“那些演讲稿是我写的。”
“对,但你相信那些话吗?”妻子反问道。
加维里亚有些茫然的说:“我不知道我相信什么,我不想让毒枭肆无忌惮。但我也不想让美国介入我们的国事。”
妻子劝说道:“那就什么也别说,这样才能活下来。”
听着妻子的话,加维里亚不由得重新开始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