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破碎起火,完全没有还击之力。
燕飞、刘裕、宋悲风、屠奉三、拓跋仪、江文清立在领头战船的指挥台上,观察两岸的情况。
在颖水对岸上游处,升起红灯,红灯旁尚有一盏黄灯和三盏绿灯,显示姚兴的部队正掉头回来,在三里之外。
眼前可怕的现实,令他忆起当年慕容文率领恶兵来屠村的情况,壮丁一律斩首,妇女则先奸后杀,如此恶行正在边荒集重演着。
慕容战摇头道:“照我看呼雷方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他被姚兴出卖了。”
唯一最可怕的可能性,是竺法庆以他的魔功把天地佩封锁起来,斩断玉佩间的联系。
边荒集失而复得的历史不可能会重演,因为敌人有前车之鉴,必尽一切力量把逃往边荒的荒人赶尽杀绝。如荒人逃往南方或北方去,那更是敌人的势力范围,荒人只会成为被搜捕的猎物。
屠奉三见势不妙,狂喝道:“弃船逃生!”
众人发觉有异,目光往他投去。
燕飞振臂大喝道:“立即掉头,前面有埋伏!”
燕飞一直利用心佩能感应天地佩的异能,默然感受着心佩热力上的变化,从而掌握竺法庆的位置。
燕飞“锵”的一声拔出蝶恋花,惨然道:“我中了竺法庆的计,他在兴泰隆布行和尼惠晖说的话,全是故意说出来骗我们的,我们须立即赶回边荒集去。”
在没有边荒集的支持下,他要在慕容垂手上救回纪千千主婢只是痴人作梦。
为何于此时刻发警告呢?当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内,燕飞已晓得这场与竺法庆的正面对撼里,他已输个一败涂地,至乎永不能翻身。
所以竺法庆千方百计也要诱擒安玉晴,而自己那时仍未醒悟,否则将不致弄到今天这般田地。
唉!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吗?他更愧对谢玄,害怕见到谢家被弥勒教报复凌|辱的惨况。从未试过像眼前这刻般,他害怕面对将来。
燕飞忽然剧震一下,容色转白。
刘裕心知不妙,忙道:“发生什么事?”
红子春道:“又或沿颖水西岸南逃,那是尚未被敌人封锁的缺口。”
姬别道:“我们定是中了建康军惑敌之计,以数千部队先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事实上把主力部队暗藏在密林内。”
卓狂生道:“还来得及吗?”
宋悲风道:“我们是以逸待劳,他们是师疲力竭,胜败之数,不言可知。”
“当!当!当!”
屠奉三道:“竺法庆今次肯定要吃个大亏。大有可能直至此刻,竺法庆仍不晓得建康军已暴露行踪,更令他猜不到的是,我们竟能掌握他的所在,加上有大小姐大江帮的船技配合,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前路伏击他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站在她旁边的刘裕,听着她在耳边呵气如兰的轻言细语,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自然而然的,江文清便站到他身旁,显然众人在她心中,自己与她有最密切的关系。
卓狂生终于色变,道:“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犯错。呼雷方究竟是否仍在出卖我们?”
燕飞悬在胸口的心佩变得冰寒如水,再没有丝毫温暖。
四人骇然大惊。
拓跋仪点头道:“你们专心对付竺法庆,其它交由大小姐和我负起全责。”
在暗黑里,一盏红灯升起,接着是两盏黄灯和两盏绿灯。
刘裕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惨败,他被选为主帅,当然须付上责任,他深深自责。
宋悲风道:“感应到尼惠晖吗?”
三人均是神色凝重。
前途再没有半点光明。
他还想回边荒集去看看情况,幸好先一步发觉,以千计的匈奴骑兵,正漫山遍野的从边荒集的方向搜索过来,吓得他忙掉头逃生,到这里才歇下来休息。
以所知之数计算,敌人总兵力在六万之间,将从四面八方攻打边荒集。而最要命的是,他们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已随燕飞等南下进行追截竺法庆的行动。
河道倏然转直,首先入目是前方河道的幢幢船影,还未看清楚属何方的战船,两岸喊杀声震天,以百计的投石机和过千的敌人箭手,弹起以百计的石头和射出以千计的火箭,骤雨般向他们洒来。
慕容战痛苦的道:“我们中计了,还不知漏子出在什么地方。这支突然沿颖水西岸而来的敌人,肯定是慕容垂的人。我们现在要选择的究竟是力战而亡,还是立即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