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一呆道:“小姐如何知道的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在追寻心佩吗?为何比任青媞更早离开广陵?且看她的神态,似对心佩一无所感。
如要移到笼门处,此刻是最好的机会。
更想到安玉晴之所以感应不到自己身怀心佩,皆因没有天地佩随身。
燕飞心叫侥幸,忙运功令自己“复苏”过来。
其中一名战俘道:“你是谁?”
忽然有人以氐语道:“他是奸细!是燕贼派来偷听我们的说话。”
燕飞勉强睁目瞧去,看到的只是车旁幢幢人影。
安玉晴道:“我是从凶手把奉善尸身示众的地点猜出来的,分明是针对你和奉善连手对付弥勒教的关系而发。否则杀掉他便算了,不用向你示威,且是测试你在边荒集的影响力。”
安玉晴道:“竺法庆眼前当务之急,是到建康立足,再把弥勒教在南方开枝散叶。他肯定对边荒集有野心,却也清楚现在边荒集的形势绝不容有外力入侵。所以杀奉善的人定有我们探索不出的动机,不弄清楚此点,你们会因断错症而投错药石。”
夜窝子的茶铺内,刘裕和安玉晴对坐一角。
燕飞护着要害,在地上滚动不休,心知已惊动牢卒,他的脱身大计亦可付诸实行。
他是否能瞒过尼惠晖呢?他如破笼而去,唯一保命之法是杀出荥阳,能否成功固是未知之数,但肯定失去见纪千千以进行疗治她心力损耗的机会。
他到边荒集只有两天时间,这么说,安玉晴该是在广陵见过他后,立即兼程赶来,否则不会比他早两天到边荒集。
刘裕心忖妳不是为追任青媞直追至广陵去吗?当然没说出来,道:“愿闻其详!”
安玉晴道:“我暂时没空去理会她,你仍未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杀奉善呢?”
又讶道:“小姐凭什么断定杀奉善的人,与弥勒教有关系呢?天师道的人也该有嫌疑。”
他没有解释下去,对方也没有寻根究底。
牢门推开,七、八名牢卒冲进来,驱散围殴燕飞的氐人后,发觉燕飞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这些念头飞快掠过他的脑海,燕飞猛下决心,要赌他娘的一铺。
朔千黛一睑得意之色地把装着野参王的木盒子,送入安玉晴手上,珍而重之的道:“这株野参王本是我到中原来作傍身之用,只因手头紧绌,不得不拿来变卖应急。姐姐懂得用法吗?”
燕人当然不是要把这批人折磨至死,而是在瓦解他们的意志,到明天铐问时会轻松得多。
当处于胎息的情况下,他口鼻呼吸之气断绝,心脏的跳动减至若有如无,经脉之气消失无踪。
任青媞是否在骗自己呢?细想又不像如此,她没理由把千方百计得来的宝物交给自己的,除非是逼不得已。
刘裕道:“小姐有没有须要我帮忙的地方?”
燕飞靠墙坐着,心叫倒霉。
燕飞当然不可以真的进入胎息的状态,否则后果难测。他只能把自己保持在进入胎息前的境界,但应已足够应付尼惠晖。
荥阳大牢该是缺乏囚衣,仍让众囚穿回旧衣,分批关进牢房去。
他刚才生出逃走之心,是因以为尼惠晖要把笼内的战俘逐一提出来验明正身,那他将无所遁形。现在却发觉她只是从笼外观察,对有怀疑的战俘以真气隔笼测试,所以才会传来被测试者的惨呼。
囚车队又再起行。
有关心佩的事,透出了耐人寻味的感觉。
前方第一辆囚车处传来一声惨叫,在寂静的长街尤令人听得心惊肉跳,与燕飞同囚的战俘终惊觉到有不寻常的事发生,纷纷挤到笼边,想多看到点前方的情况。
朔千黛收拾妥当,见刘裕仍像个傻瓜般看着自己,忽然“噗哧”娇笑,然后掉头没入人潮去了。
“呀!”
安玉晴透过面纱凝视刘裕,淡淡道:“在建康我见过支遁大师,他说刘兄你或许是南方唯一有本领令佛门避过浩劫的人。”
刘裕没有什么好说的,像等待被判刑的犯人般随她去了。
刘裕摇头道:“真的是无从猜测,也使我乱了阵脚。”
铺内除他们外只有三桌客人,安宁而清静。
刘裕心忖若你得到天地佩,第一个要找的人肯定是我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