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心叫来得好,完全不还手,以氐语狂喊救命,又发出震牢惨叫。
刘裕点头道:“在这里我的确生活得不错,可是如离开边荒集,我却要靠别人保护才保得住小命。”
一阵劳累侵袭全身,燕飞感受到“凡人”的滋味,身体不由蜷曲起来,双脚还抽搐了两下。
燕飞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就会让对方晓得自己并非氐人,惟有把头埋进两膝间去,不理会他们。
牢房外喝叫声传来。
她忽然现身眼前证明了任青堤没有说谎,安玉晴确是凭感应直追到边荒集来。心佩此时仍紧贴着刘裕胸膛,就算他想解释也无从辩白。
刘裕苦笑道:“安小姐如若知道我目前的情况,该晓得我是自身难保。”
他反蓄意移离笼门,瑟缩一角,开始运功。他不是准备出手,而是要把神功密藏起来,以瞒过尼惠晖的锐目。
安玉晴淡淡道:“你看到天地佩落入我爹手上吗?”
燕飞心知糟了,正要先发制人,令他们没法惊动牢卒,又心中一动,想到或可行险一博的脱身妙法。
刘裕听得呆了起来。
牢房一角放着一个桶子,大小方便均要凭此解决,条件的恶劣可想而知。
安玉晴缓缓摇头道:“该不是他们任何一人。”
燕飞摊手作出个无奈的表情。
他的眼模糊起来,手足乏力,呼吸从轻柔转为重浊,效果之佳,是他事前没有想过的。
其中一名牢卒一探燕飞口鼻,以鲜卑语咒骂道:“没用的废物,竟然断了气。”
刘裕苦笑道:“避祸是夸大了点,避风刀霜剑则是确有其事,此中牵涉到谢家和司马道子的仇恨,北府兵的内部斗争,安小姐恐怕没兴趣听。”
安玉晴道:“让我来取代奉善又如何呢?你要的是阻止竺法庆到建康去,而我则是要取得天地佩。有了天地佩后,我自有寻回心佩的方法。这方面则不用你去理会。”
燕飞冷静下来。
安玉晴愕然道:“竟有此事,那你到边荒集来便不是避祸,而是与奉善合作,阻止弥勒教到南方去。”
宋悲风离开后,安玉晴道:“这处太挤哩!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安玉晴道:“爹击退乞伏国仁后,找遍附近仍没法寻到天地佩,却发觉地上有一颗紫红色的佛珠,认得此物来自竺法庆,而亦只有竺法庆的身手,方能如此捡便宜,令爹也察觉不到他尽得渔人之利。”
刘裕道:“可是小姐不是说过杀奉善的肯定非是竺法庆和尼惠晖吗?”
安玉晴道:“他不是抬举你,而是信任谢安。”
刘裕沉吟片晌,终忍不住问道:“小姐的提示,我非常感激。但又想冒昧问一句话,小姐因何如此关心这件事呢?”
交收过程更是一丝不苟,每名战俘逐一脱衣搜查,幸好燕飞把随身物品与蝶恋花藏在官道旁的树林内,否则这时就要头痛。
安玉晴不答反问道:“刘兄可知我为何在来边荒集途上,专诚到广陵去见你?”
答道:“我们如何合作呢?”
安玉晴透过重纱默默地打量他,忽然道:“刘兄因何到边荒集来?”
安玉晴道:“只要你能阻止竺法庆到建康去,已可不负支遁大师对你的期望。”
燕飞心叫不妙,他虽略懂氐语,却在刚才没有留心听他们说话,现在虽然想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这个陌生人,却悔之已晚。
另一个方法是凭超卓的真劲从裹面打开铁门的锁,不过能否办到实没有十足把握,且须先弄昏囚室内所有战俘,更难过的一关是如何从铁门走出去却又不惊动把守牢房的燕兵。
刘裕为隐瞒心佩,对她已存歉疚之心,更不愿在此事上瞒她。答道:“照我们估计,杀奉善的该是弥勒教的妖人,甚或是竺法庆和尼惠晖其中之一亲自出手,否则凭奉善的功夫怎都有逃命的本领。”
安玉晴默然片刻,然后轻轻叹息,徐徐道:“因为天地佩已落入竺法庆手上。”
他这散功秘法全出于临时的自创,关键处在于他曾有两次进入胎息假死的经历。
刘裕剧震道:“这怎么可能的?难道从我和燕飞手上夺去天地佩的人,不是令尊吗?”
安玉晴点头表示知道,把野参王收到背着的包袱里。
抬头瞧去,十一名牢友全聚在另一边,人人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安玉晴点头道:“算你没有撒谎吧!不过杀奉善的肯定另有其人,不会是竺法庆或尼惠晖,前者仍未到出关之期,尼惠晖则尚未踏足边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