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儿。”
医院的走廊总是很长很长,入夜时分,当鞋跟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时,听上去让人觉得诡异得发毛……
约摸过了一分钟左右,才听到里面再次传来不悦的凌厉声儿。
“连翘,我现在可以吃红烧肉了……”
“火哥……”
神情一变,易安然痛苦的脸上有些扭曲,她真的好想好想冲过去,抱住他,把那个女人从他的床上拉下来,让她滚蛋,滚得远远的——
不么说,她心甘情愿,谁让他是病人呢?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同时无奈地望着他。
实事证明,办这种事儿的确是个体力活儿,相当耗费体力,尤其是女人主导,那腰酸背痛,大汗淋漓,累了休息一会,再继续,再累了再休息,一再继续,反反复复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才把事儿办妥了。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扮啥像啥那是必须。
心里有个声音说,他会,他爱的一直是你。
“火哥!”紧紧勾着他脖子,连翘俯下身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吻,拼命地吻。
不过,到底他还是妥协了,不再勉强她盖好被子。
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她总是瞧着他俊朗的侧颜捧着自己的小心肝儿感叹,丫的,太完美了!完美到了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当然包括最常对她做的那些动作,揉脑袋,摸脸蛋,给她夹菜,看她吃饭,享受她帮他刮胡子。
不远和上,正站着情绪不明的直直盯她的易绍天。
“这,这是干嘛啊?”
“舒服。”
“要。”
好吧,连翘说的也是这个动作的事儿,可是她含含糊糊的这么一句话,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实践证明,邢大首长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个男人,七年前她看不懂,七年后她照常的看不懂,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慎重?
绷直了那张冷脸,邢爷说得相当认真,“中午咱还是在这儿吃吧,吃完再走不迟!”
所以,她还是得等,等机会!
邢烈火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似乎懒得再看她,冷冷的声音就飘荡在病房里。
她眼中跳跃着水光,脸上挂着笑容,缓缓地推开了那扇于她而言重有千斤的病房门——
打量着她,警卫严肃道:“速度点儿,不要吵到首长休息。”
“好吧!暂且信你。”
在这样的日子里,让两人的生活像极了那种普通的居家夫妇,男人挺享受,女人不用训练也乐在其中。
眼仁儿一翻,连翘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往身后的病床一倒,小手绕过来圈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阵磨蹭,声音软乎乎的似睡非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你跟易安然……睡过没有?”
“不是睡醒,是被吵醒的,好不?”
好吧,扮猪吃老虎是她的拿手戏。
手一抖,她觉得身上都泛着冷意,一股疼痛感将心都扯痛了,心沉得没边没际。
“嗯。”
嗜睡,嗜吃,是她一贯的特征。
“妮妮,叫我的名字……”
是说她太能睡?可是这能怪她么?那么高端的运动多消费精力体力和活力……
“小东西,你就折磨我吧,”咬牙切齿的。
终于——
暖色的柔光下,怀里的女人是如此的柔软,邢烈火就那么盯着她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上轻颤的睫毛,心里忖度着这是他的女人,她就在他的视线里俏生生的存在着,如此自然地牵动着他的情绪。
嘴里的话来来去去,软的,硬的,命令的,威胁的,各种语态都尝试了一遍后,那个一直要求高高在上做指挥的连女王居然拿它毫无办法。
她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完美过,而她也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经历过太多的曲折和苦难后,她已经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地位,不在乎权势,她所有的向往只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渴望了很多年的男人,她渴望着,与他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幸福的和他一起生活,有一个属于他俩的孩子。
“报告!”
眼看这家伙又要乱来了。
“烈火……我脑子犯糊涂的时候做的事儿,希望你能原谅……”
冷冷地挑了挑眉,邢烈火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她,冷厉的黑眸里深邃的光芒一闪而过,看不分明,但没有因为她的表演而变柔和半分。
投桃报李,在中午那段最闲的时光,连翘总会在吃过午饭后将他推到病房里那个太太的阳台上去晒太阳,笑曰替他补钙。
隐忍着,隐忍着,身体开始不停地簌簌轻颤,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目光飘忽不定地望着那个冷漠的男人,小声嘟囔:“烈火,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伤,我,我没有恶意的!”
急促而霸道的两个字,带着男人一贯的强势嚣张,还有憋着气儿的啜气声。
冷哼了一声,邢烈火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啥事儿,说啊!”连翘最烦别人吊胃口了,急得又问了一声。
求欢时的男人,那强烈的那雄性气息像似一头俊美无双的猎豹,褪去了霸道和强势后的声音,激荡得能让人心跳频率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