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闷哼一下,冷眼横着她。
范援朝愣了一下,端详着儿子的脸,脑子里是他斩钉截铁的一席话,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到底是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都像极了自己。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
“不是说起色么,我怎么瞧着……?”
长长的日子里,范铁整天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小井。除了他的工作之外,其余的时间多半都耗在军总的医院里了。不管洗还是擦,不管喂水还是喂饭,不管多累多脏,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假于人手。
“……说多了,我就惨了!”范铁苦笑。
赞同的轻‘嗯’了一声儿,冷枭抚着她的脸。
如果当时的他能够再跨前一步,就不会范铁和年小井的出生……
一句一句诉说着,范铁声音沉沉。
愉快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儿,冷枭知道他家的小七儿脑子会时不时的蒙上浆糊,“不行,得给老子写下来,签字画押,免得到时候你不认。”
“我记得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呵呵……结果,我偏偏才是负了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他不敢再想。
范援朝额上的青筋暴突了一下,突然激动了起来,“吕兰,你本来就是我的!”
兴许别人还是会说会指责,不过事情总会淡下去。
管家态度挺好的,更是没有丝毫的责怪她,不过,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让她去探视他。甚至于半点都不告诉她方惟九的治疗情况。
翻着日历,六月也过去了……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依旧靠在墙壁上。
指了他一下,为了展示自己的新发现,范铁神神秘秘地向两个人招手,小声儿说:“别以为我在骗你们啊,小井她真的有知觉了。现在我就试给你们看啊。不过……这个事儿……有点那啥!”
“跟我何必见外?”
她的唇很小,他的手指很大。
“好吧,我再试一下给你俩看……刚才就你女人一个人在,我不好意思表演。”
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总是梦见那一个场景。
三天时间里,她总共去了三次协和医院想要探视方惟九,不过都遭到同样的拒绝了。方家的老人她没有见着一个,方惟九只有一个老爸了,接待她的人是方家的管家。
咬牙切齿地拉近了她,按紧了她在怀里,声色俱厉的威胁说。
脸红了?!
心尖儿不由着了火,宝柒的眸子有些迷离,贴在他大拇指下的粉|嫩唇瓣发烫了。睨着他的脸,感受着他心猿意马的小动静儿,想到一不小心就饿了这个男人几个月之久,有些同情地扯了扯唇。
也正是那一天晚上,喝醉了酒的老年半醉半醒中找不到妻子,出来寻找时失足滚落营区正在修建的工事,摔断了一只腿,然后不得不复员回了农村家乡。
小井说不定哪一天,就醒过来了呢?
邢烈火的婚宴得多么隆重啊,满城尽带黄金甲,她估计京都各界人士,不管军政还是商界都会有大把的人员到场吧?她能用什么身份去见人呢?!
“靠,丫刺|激我是不?”范铁懂他的意思,抬起头来狠瞪了他一眼,“你说那时候吧,就是不懂得珍惜,整天作啊作啊……要是早知道在今天,我孩子现在都可以打酱油了,哪轮得到你矫情啊?”
精神不错,可是和他说的有反应……两回事儿啊!
“狗子哥,竟然是你?你调回来啦?”
在这个期间里,年小井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基本上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按医生的说法,并不代表她就是解脱了。
过往的一切,对她来说,如同一道闪过天际的浮华掠影。
听了她的想法,枭爷微蹙的眉头终于打开了。
“嗯?”冷枭拧眉看着她,转瞬回过味儿来,心里一喜:“你是说……?”
对于这个事儿,为了照顾冷枭的情绪,她又不好多得太多。一问多了,他要么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瞧,要么就是狠狠抱住她,不再多言一句。
陷入了沉思的范铁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抬头,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仿佛又苍老了不少的老爹,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双手捧着她的脸,他苦着脸,“怎么办呢?小乖,我做不到!我宁愿这样天天对着你说话,也不愿意天天抱着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我在想啊,我是不是该给你一个婚礼,让你安心了,你才会醒过来跟我?你啊,一直都是心冷的人,不信我会和你过一辈子是吧?”
“我知道。”范援朝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儿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会比年轻人平静得多,“铁子,这次爸支持你的决定。只要现在,有事想给你吕阿姨聊聊。”
范援朝背靠在墙壁上,神色有些颓然。
不过,冷枭却觉得话糙理不糙。
不过,她到是没有回避,反而特别认真说。
见他说得还言之凿凿,宝柒有些迷糊了。
再次注视了她良久,范援朝声音略缓:“如果我当初也能像今天的铁子那样坚持,咱们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看到宝柒进来,他还冲她乐了乐,“七七,你来得这么快?”
一晃,又是三天了!
陪着小雨点儿做康复训练,时不时去医院看看小井,在家的时候,无聊了就研究研究她从来没有真正吃透过的《金篆玉函》,没有人会觉得她的日子过得不轻松。
一步一步,范援朝走近了她。
范铁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刚才真的有反应了,难道你也不相信?七七,我告诉你,我觉得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什么都知道的!她刚才……她刚才还脸红了!”
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范铁‘咳’了一下,摸了摸小井的脸蛋儿,看向她的目光特别的温柔,瞄了板着脸的冷枭一下,“这个嘛,这些话外人听不得……要知道啊?问枭子去!我哥们儿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