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很想你。”
当她再一次去的时候,方家人已经没有了。医院方面告之她,方惟九人已经转院了,听说是出国治疗。至于他的病情,医院方面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要保密,谁也说不出来他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默了默,接收到了男人的视线。
“铁子,你该去换药了,顺便溜达一圈儿,透透气儿,我跟你吕阿姨有事儿要说。”
看着小井脸红的脸,宝柒心里一叹,说,“我信!”
可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范铁怔愣了几秒。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狼狈地清了清嗓子,他又摆出了该有的笑意。
有反应了?!
她稍稍迷茫了一下!
两个多月来,她首次轻快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充满了希望。
“是!你最帅!”宝柒也跟着他笑。
一天……
再回过头来细数年岁,再看看曾经那些岁月,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说,他那些痛恨并非是真恨,只不过为了那份永远抹不去的爱。哪怕后来他明知道她结婚了,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女人了,嘴上恨着,心里恨着,潜藏的意识里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隐隐地渴望。
两个多月,范铁瘦了,成了植物人的小井,反常被他养得白白胖胖。
“小色胚,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
一根大拇指覆上去,仿佛已经遮了个遍。
“不是说,有起色了么?”
“是啊!没错啊,我没说不是。”
范援朝面色有些沉,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休息椅子上,掌心摩挲着椅面儿,身体有些沉重。
二天……
盯着她浮肿的双眼,范援朝有些神思恍惚。
范铁看了看他俩无奈的表情,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笑。
他也在等,等着那个活泼开朗的宝柒又活回来。
都多少年了,这个女人,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也唯一深深痛恨过的女人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过。
老爸突然用这么慈爱的语气称呼年小井,范铁有些讶异。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的好时机。一说到病情,他的脸上便有些灰暗,摇了摇头。
宝柒眨巴一下眸子,没有回过神儿,傻呵呵地抬头望他,“去哪儿啊?”
活生生的年小井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弹的植物人,宝柒心里始终难以接受。可是每每去医院时,见到不言不语,没有反应的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二叔……”看着他凉下来的脸,宝柒将自己的身体靠了过去,唇咬上了他的唇角,声音有些轻,“等咱孩子出生了,你给他摆几百桌风光的满月酒吧?”
心思沉了沉,他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年妈刚才离开前对他说的话来。
出了军总的门儿,看到停在门口的汽车里,宝柒愣住了。
驾驶位置上出现的人,竟然是被冷枭下放去了基层部队三个多月的陈黑狗同志。在这一刻,旧人相见,基于一种总是失去身边儿人的感觉,宝柒突然觉得有些激动。
“心迹表完了?”范援朝掀开唇,竟然笑出了声来了。
冷眸剜他一眼,冷枭抿着唇没说话。
如果他真的能像年妈所说的那样儿,为了传宗接代找一个女人结婚,那么,他范铁也就不是范铁了。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天天躺在她的身边,苦熬着自己的岁月。
大概因为最近情绪的波动太大,周益把脉说她的身体在那次暴雨感冒后,一直没有恢复得大好,总是嘱咐她要加强营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她也总是轻松的笑着点头说一定。
抿了抿唇,宝柒轻笑,微默几秒,说:“因为范队,因为小井,我看到他们的不容易,觉得咱们应该比他们更坚强,坚定的要在一起。”
“嗯?”
惊了一下,范铁没有敢问,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心里觉得不容易,不过,敛着冷色的眉锋,他却不愿意承认。余光瞄了一下宝柒的小腹,语气里有一丝幸福的味道。
“爸!”范铁心里一惊,厉色了不少。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刚才毕笙源的父母搞出来的荒唐闹剧。作为父亲,他猜测自家老爹的德性也好不了多少,自然是想要千方百计弄开他。
一秒……
当然,他没有说最主要的是首长心疼她了。
“一转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吕兰,你说咱们两个,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咝,操!”
而孩子的出生,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等一切尘埃落定了,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不管是谁要再站出来对任何事情大声吆喝,效果都将会大打折扣了。毕竟有孩子存在,就不能再塞回肚子里,当他不存在吧?
“不,你不欠我,只有我欠你的!”范援朝苦笑。
“急不可耐么?你说小井有反应了?”宝柒回应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坐过去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井,雀跃的心思往下沉了又沉。
等待在下一次,在某一个春暖花开的清晨,在某一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那个男人会再给她无端端制造一个‘巧遇’,突然又再次从天而降般从她的身边儿冒出来,流里流气地挑着眉吹声儿口哨,喊一句。
一咬牙,冷枭手上加力:“宝柒,你是我媳妇儿。”
他是从红刺总部直接赶过来的,顺便给范铁带了一个空的大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