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九目光烁烁，无奈的扬起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她背转过后，轻轻‘喂！’了一块儿。
“碰见的啊？”
“你肯定？”
她的故作坚强，他又如何不知？
为啥？
“得！”冲他蛮江湖的拱了拱手，宝柒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爱说不说吧。还朋友呢？什么狗屁朋友？”
等！等！等！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刚才的声音，方惟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无比自嘲的笑：“小妞儿啊，你就不能稍微矫情一点儿么？你说九爷我吧，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紧巴巴的倒追你，你就装聋做哑从我一次，会死啊？”
撇了撇嘴，她随便找了一个托词儿拒绝了。
空气，似乎凝结了，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嗯，早点回家！”
笑着说完，却见季晓兰不仅没有回话，更没有动弹，一对儿花痴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后面发愣。
然而……
不管怎么样，说话就得算数，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踏入那个家了。她的未来不管会变成什么颜色，都与冷家无关。
“方惟九，你是一个混血儿么？”
“九爷这长相……唉，我爸爸是京都人，我妈妈是日英混血……”
夜晚的京都城，迷离又诱惑。
他真的不是上野寻？
想了一想，她摇了摇头，转过头来望着方惟九：“喂，咱俩是朋友么？”
实事上，她和方惟九两个人吧，每次碰面儿都是鸡飞狗跳，一出又一出都是那么的啼笑皆非，压根儿就没有过什么正常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他们俩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宝柒——”
交待完了医嘱，医生们鱼贯出去了。
如果冷宅那个地方可以称为家，曾经被她称之为家的话，那么她现在再次没有家了。再一次，命运之轮不由她掌控和决定的转动了，不经意之间，她又失去了。
宝柒拒绝：“别送了，我准备自己走一走……方九爷还是赶紧去宠幸后宫吧！”
灯光笼罩下，仿佛整个城市都被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将国际化大都市的格调儿，装点得灯碧辉煌。
直到方惟九第三次叫她，她才福尔摩斯的逻辑推理里回过神儿来。
约摸十分钟，几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从里屋出来了，他们一边儿走一边儿摘下手套，走过来和冷枭握手并且汇报刚才会诊的情况。他们刚刚是第二次为冷老爷子进行会诊。
五年前，是她蹭了他吃的，还蹭他当了免费司机。
接下来，两个人并排着走在校园里，方惟九在童年的道路上退去了不少痞气，愉快的和宝柒分享起了他的童年往事儿来。
季晓兰不是愚蠢的姑娘，三言两语间已经搞清楚状态了。
街边儿传来的音乐声，让宝柒不免苦笑。
“去了就知道了！你不是关心我么？就让你深入的了解一下九爷的私生活！”
一路仰着头望天，她不知道该大哭还是该大笑。
一秒，又一秒，无数秒……
眸子微微一暗，方惟九稍微沉默几秒，又难得的高兴了起来了。笑眯眯的伸手揽一下她的肩膀，被她恶狠狠的打回来之后，才又冲她笑呵呵的说：“好事好事，终于知道关心九爷的私生活了。不过，你哪股风没吹正形儿么？怎么考虑的？”
风华绝代的方九爷，被人华丽丽的嫌弃了。
不过，不管他说碰见也好，巧遇也罢，她没有没有半丝儿心情应付他。竖了竖眉头，她不客气的偏头抬高下巴，轻佻的睨着大喇喇坐在自己旁边位置的男人，皱着眉头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座位有人了。”
“行行行，不说，不说就不说！”
可怜的烤鸭，躺着中枪了……
又一个小时之后，她们两个姑娘就坐在全聚德的灯火通明的大堂里。铺着餐布的餐桌上，一只完整的烤鸭被生菜衬托在盘子里——还是一只鸭子，一只骨架子都已经被撕出来了的鸭子。
“喂，上次在蓉城，伍桐桐上过你的车吧？”
“晓兰，快吃快吃，甭提那些不开心的了，改明儿让褚飞带着你逛京都，再不会被宰了。”
点了点头，冷枭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出病房，兜里的手机想起了熟悉的‘叮呤’声——
坐在大操场的石阶上，宝柒突然觉得自己带着目的性的去追问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心里的伤疤，似乎有些不厚道。因此，对上方惟九染上了忧郁的眼睛时，她反常的咂了咂舌，开玩笑的安慰。
说的是无所谓，话里却突然涌起了酸涩。
远远站在那儿看他，冷枭冷峻的面孔上没有表情。
面色微微变了变，季晓兰仿佛纠结上了。
“成！”答应着，感觉到他的靠近，宝柒挪了挪身体，往左边儿拉开距离。
“废话！当然肯定了……不过，我没有见过我妈。一次也没有，我爸也不许我提起她。长大后，我翅膀硬朗了，偷偷去过几次日本。咳，想瞅瞅到底长啥样儿，不过，却没有半点儿线索，找不到了，那个年代……唉，算了吧！无所谓！”
无语的竖了竖眉头，宝柒转而将手指着季晓兰，“诺，晓兰，帅哥免费陪睡，你要么？”
冷冷哼了哼，她停止了用手扇风的动作，心里组织着杀伤力十足的词组，准备狠狠咒骂这厮几句，让他知难而退，随便告诉他不要随便对姑娘抛媚眼儿放电，尤其是像季姑娘那样的花痴女人，一旦中招很容易无法挽救——
“不过么，小七你还藏得真是深。咱在m国的时候吧，天天见你不要命的打工，还以为你真是缺钱的灰姑娘呢？没想到啊……日子过得这么风车斗转的，还找到一个只听声音就能让女人高潮的高富帅……哎哟，羡慕死我了喽！”
“日本？”方惟九愣了好几秒，轻瞄了她一下，随即就绽放了精致的笑意：“妞儿啊，你是在膈应九爷呢？全世界的版图上，包括非洲，哪个地称九爷没有去过呀？怎么可能没有去过日本？”
而这一次，当她再次被撵出了冷宅，他竟然又如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横了他一眼，宝柒只把他的话当着玩笑来讲，唇角微掀着就发恨：“甭再扯这事儿啊？要吃烤鸭你就闭嘴，要不然就立马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