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肚子“咕咕”叫着抗议时,她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她听了个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只有一句。
郑二宝白胖胖的脸,像是被笑容腻住了。
“弯了!你们都被赵十九给迷弯了!”
好一会儿,他突地长长一叹。
“别生气,不会说话不打紧。”夏初七笑着,坐在她面前的杌子上,又从自己带来的篓子里抽出几本书来,拍了拍,“啪”的扣在桌上。又掏出笔和纸,自言自语般喃喃。
而且她不想告诉自己,只想找赵樽。
听道常说完,她给面子的“恍然大悟”,然后好奇地问,“那敢问大师,这‘固若金汤’局,可有破解法?”
如此一来,夏初七简直快要气炸了。她心气重,不肯低头,也不肯理赵樽,除了照常去医务营照看伤兵之外,几乎不再踏入有赵樽在的地方。倒是月毓去得更加勤快,为赵樽端茶、倒水、伺候得比往常还要周倒。
夏初七找个位置坐下,看着赵樽凝重的眼。
因为月毓谁都可能伤害,却绝不可能会害赵樽。
这货把她弄来,竟让她在除夕独守空房?
“啊唔唔……”
可不待她说,赵樽又淡淡道,“然而,自开战以来,京师一线的消息,已完全切断,应天府的守备情况,亦知之不详。我们若是贸然深入腹地,很容易被人引入瓮中,到时候,泉城一线的南军往回援,直接系上口袋,我军便将陷入无援之地。除非……”
她过去的时候,夏廷赣刚刚打着呵欠离去,说是人老了身子不中用,要去补眠。道常大和尚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抵真是修炼成精的方外之人,他宝相庄严,精神矍铄,没有半点疲态,正在兴致勃勃的向赵樽说着什么“风水局”。
月毓像是刚发现她似的,惊了惊,肩膀微抖便转过头来。
自顾自说着,夏初七放下手上的蒌子,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放在月毓面前的桌子上,“住在沧州倒也方便,啥都有得卖,这是我吩咐人给你买的。梳子、镜子、换洗衣裳,喏,还有我自制的面膜、密粉、护肤用品,都是好东西啊,我可没给你见外……”
这个法子有些笨,但却是她目前能想到的,花费最少时间,快速找到突破口的办法了。整个上午,月毓便在那里翻书,圈字,夏初七便在读她唇语和抄写,偶尔也会问她几句,从她的点头或摇头来猜测与判断。
也便是说,贡妃得到这样的消息,方才让月毓冒死出宫,向赵樽传达。要赵樽直捣京师,不必在沿途与南军胶着厮杀,从而耗损自身军力。
两个人重新坐下来,郑二宝进来泡了茶水。
“唔……”歪着嘴巴,月毓瞪着她。
月毓也是如此,看着风姿明艳的夏初七,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带着任务来,钻不得,逃不得,还得面对她。
“一样?”夏初七被她说糊涂了。
夏初七得了消息,没有多耽搁,直接去找赵樽。
赵樽指着舆图,修长的手指在图上画了一个圈。
道常道,“老衲与殿下研究了一夜,发现——”说到这时,大抵是夏初七耐心倾听的态度取悦了他,他摊开已经合拢了的舆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指给夏初七看,“这里是泉城,这是千佛山,看这里,乃是大明糊。这是泰安,这是莱芜,从山峦走势与城镇结构来看,泉城此处,正是固若金汤局的局眼……”
夏初七嘴角微微一抽,“哦”一声,似笑非笑地瞥着他,又重重啃一口馒头,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不仅要和女人抢赵十九,还得时时提防着男人……真不容易啊。
“看来这风水局……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了。”
赵樽笃定的样子,让夏初七心里一噎。
“话虽如此,可晋军如何绕得过泉城?”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回闹大发了。
“可爷不想见你,你有什么话只能告诉我。”
欲擒故纵是她的拿手好戏。
夏初七摸摸鼻子,却笑了,“哦,忘了,你不会说话。”
沧州的晋军大营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啊?谈了一晚上?”夏初七咬住馒头,想了想,又懒洋洋地瞟他,“他吃了么?”
“你瞪我也没有用。”夏初七笑道,“月姑姑,我晓得你是为了爷出的京城,可你也应当晓得,如今两军对垒,爷他忙得很,没工夫处理这些小事。你爱说便说,不爱说拉倒……”
道常看他,一句道出了问题的关系。
“大年初一睡懒觉,一年都得懒。”
月毓脸一沉,目光里的恨意像刀子似的插过来。
夏初七懂了!敢情那货也是一个穿越者?
夏初七微眯眸,又问,“是贡妃让你来的?”
原来道常大和尚与夏廷赣两个老头儿人在北平,闲着没事,整日都在研究晋军与南军的战局。晋军泉城兵败,与南军你来我往的胶着中,显然是被南军拖在了沧州一带。那俩老头便想起了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