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宝点头,“打早时,我便送过去了。”
夏初七把月毓那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赵樽,又蹙眉道,“只是不知,贡妃常居柔仪殿,如何能晓得这样的消息。来源的可靠性,值得商榷……”
夏初七朝天一看,再低头瞅二宝公公时,严肃了脸,“便是小公爷说的,你家爷是一个能让男人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男人的男人。”
盯了郑二宝一眼,她懒洋洋起身。
“是大牛和二鬼。”
就在月毓到来的第二天早上,晋王与晋王妃便闹了点小别扭,两个人在暖阁里不欢而散。晋军将士都知道这夫妻两个关系极好,见天腻歪得跟一个人似的,连脸都没有红过,看到这情况,也都没往心里去,只道过两日便又好了。
不,简直就是大地震了。
夏初七恍悟,“你是说菁华……或者梓月?”
夏初七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微蹙眉。
可问题是,到底谁给了贡妃这样的消息?
摸了摸肚子,夏初七入屋坐下,瞅了瞅饭菜,问他,“爷呢?”
若真如月毓所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夏初七不理他,只看赵樽,莞尔道,“离间……或说,反间!”
时机不等人。
“爷还在暖阁里与道常师父和夏公说话。”
“主子,啥叫弯了?”郑二宝不解。
看来她要说的话很重要。
道常大师拿出南晏舆图,算了三天三夜,说是泉城地区是一个天然的风水格局,称为“固若金汤局”,晋军想要由此突破进入应天府很难。
“女施主,何法?”
“爷,先前我找过月毓了,她与我说了些话。”
虽然明知他说的是实话,但还是酸了一味儿,似笑非笑睨他道,“是啊,十九爷的魅力无人可挡,月姑姑爱慕你那么多年,为你去死都愿意,又怎会带假消息给你?”
夏初七伸了个懒腰,像只蚕蛹似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打个呵欠,甩甩头,脑子还处于半懵状态。考虑一瞬,她在身侧摸了摸,又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如她昨夜入睡前的样子。
“我就知道,不喂饱了他,你是想不起我的。”
夏初七并不在意她怎么看自己,不管她痛恨或是仇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搞清楚月毓出宫的目的。
夏初七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怎么,月姑姑,不认识我了?”
她想知道更多,只可惜,有一些似是月毓故意回避,有一次似是她想说,却又说不明白……
夏初七无法理解他的价值观,却享受着他的价值观。他笑眯眯地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温度适宜的热粥,两颗大白馒头,还有一小碟小咸菜,说是爷吩咐了为她端来的。
这姑娘有心有嘴,对看不入眼的人一般都是直接贬损,行事风格刁钻得让人极为头痛。尤其是月毓,每一次见到她,头痛都得升级。
按他的话说,“有吃,有穿,有爷伺候,便是极好的。”
这与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届时京师城破,赵绵泽都下台了,外面驻扎再多兵马都没有用。不过这么想来也属实有些冒险……
“这话对,奴才就是喜欢爷,奴才就是弯了!”
贡妃为了取信于赵樽,让月毓来传信倒是不奇怪。
“月姑姑……”
这话有些绕,郑二宝听了个似懂非懂,却笑逐颜开的点头。
吃过饭,她原是想去暖阁找赵樽的,郑二宝却说,“主子,爷吩咐过,让您躺着多歇一会儿,昨晚累着了,得补上一个回笼觉才好。反正今儿大年初一,又没有旁的事儿做……”
夏初七这么猜测着,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大师,赵十九,我倒有一法。”
“你们讨论了一晚上,就在讨论风水?”
“贡妃得到消息,应天府城防空虚,晋王乘虚而入,攻占京师。”
夏初七微微一笑,唤了声。
可他不让她去,她便不去吧。
这些年的沧海桑田,变了月毓,也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