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道常眉目间明显有不解。
赵樽瞄她一眼,朝她走过去,捋了一把她的脑袋,伸出手,就把宝音从她的怀里接了过去,“爹抱一下。”
限于此地的条件,她用了最为原始的枯痔钉疗法,托人找了一些砒、矾、乳香、没药、朱砂和雄黄等药物,混合在一起,配成了一种两端尖细并且一定硬度的钉状之物……用于肛丶门上药。
老和尚倒是精明,可夏初七更奸。
原来如此——!
这样危险的动作,好多小姑娘都会惊叫,害怕,她却喜欢得紧。赵樽的身量比夏初七高,举起来也更有力,小宝音尤其喜欢她爹举她。
见东方青玄不答,不动,如风收回手上的牛皮药袋,接过信来,望了望他,迟疑道:“大汗,那我们……不去嘎查村了?”
这一点,赵樽很认同。
赵樽看了过来,夏初七觉得,他一定想杀了自己。
她长长“哦”了一声,拖着嗓子,暧昧一笑。
宝音刚挣扎了几下,小身子突地一僵,便停了下来。
小小的捉弄,还是有的。
“阿米豆腐!”夏初七半蹲在他的面前,托着腮帮看他,“鄙人怀着济世悯人之心,岂会干这种没有善心的事?我家祖师爷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病。”
“大师!”小宝音也喊了一声。
她笑得极奸,“谁让你没积分?”
这种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话,简直比前面的话更有杀伤力。
在阴山,北狄驻扎有一支守陵的军队,约摸有两三万之众。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会再次调兵,极有可能,会引发三方大战,事态会更为严重……实际上,东方青玄作为前朝太祖爷的子孙后代,撬盗祖宗坟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视为不敬不孝,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若非得说赵樽是为了顾惜他,如风也不敢相信。至少,不好完全相信。
轻唔一声,赵樽闲闲看她,神色悠然。
“反了你。”赵樽伸手拉住她,把她往怀里一带,滚烫的吻便落了下去,热辣辣的切割着夏初七的唇角,激烫得她心思也热络起来,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便迎了上去。
斥侯翻身下马,小跑到他马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大汗,晋王殿下的信。”
如风微微一愣。
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排又一排忽明忽暗的火把,蜿蜒着像一条长长的巨龙,往嘎查村的方向移动着……空气中,夹杂着夜风拂来的潮湿气息,让这个夜晚,显得极不平静。
高高的意思,是把她举高抛起,再接住。
“你领着人,从这里前往阴山……”
“看来爷太惯着你了。”赵樽锐眸危险一眯,突地扼住她的腰,把她压在床上,扣紧了她的双手往头上一拉,便吻向她的脖子,声音低低的,闷声闷气的请求,“先赊着!”
“我邪恶?”赵十九俊脸一沉,“爷太委屈。”
“属下在!”如风打马上前,立于他的身侧,“大汗有何吩咐?”
“如风。”
这些日子,两个人为了哄着小宝音,一直让姑娘睡在自家的毡帐里,已经好久未曾亲热。今儿好不容易从外头请的奶娘到了位,把孩子带了下去,两个人可以安心的缠绵缠绵了,她却要开溜,他岂能如她所愿?
“他自然是这个意思……”
“你给孩子灌什么迷魂汤了?她突然这般听话?”
夏初七半眯着眼,打了个哈哈,“大师客气客气。”心念一转,她唇上的笑容扩大,“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些药,暂时缓解一下症状。眼下医疗条件不够,也没有器具,等回头到了北平,我再给你详细检查……你这种‘后病’与常态不同,若要彻底断根,估计还得手术。”
良久,他终是叹息着道出了一句老实话。
“我家爷怎了?”夏初七装着不懂,嗤嗤发笑,“我家爷天塌不惊,地陷不怕,便是阎王来了,还能打得他屁滚尿流,实在无须我一小女子关心……我先走了啊,回头再来——”
另外,道常痔疮较为严重,她又开了一些用于坐浴用的洗液和内服的药物,双管齐下,用了两天之后,老和尚的情况便有了好转。
只是,每想到和尚用钉状之物治疗,夏初七就闷笑不止。
千言万语,抵不住简单两个字——没有。
“阴山那边的情况如何?”
道常慈眉善目的看过来,“小郡主,有话请讲?”
“报!”
赵樽?东方青玄心里的对手,这天地间只有赵樽一个人。对于他的任何东西,他都极为谨慎——尤其是有了楚七之后的赵樽,更是不得不防。
她似笑非笑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不仅暗指道常“后乱”,还深入分析了他的生存环境,指出与他“后乱”之人也必定是寺中和尚……一番话说出来,气得道常数十年修为都见了佛祖,一张老脸上打上无数的褶皱,好不容易才镇定出生。
“大汗。”斥侯扬着信,还立在风中。
“你故意的?”赵樽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
自从额尔古事变那一晚开始,东方青玄就没有好生的歇息过。好不容易才把兀良汗的内政平息下来,昨口口刚刚继了汗位,本该好好休息两口,可不待天亮,他便整装待发,带着那个从神机宝盒中拿出的模型前往嘎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