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毓敛住神色,徐徐开口道:“洪泰二十一年冬月,陛下携朝中众臣与诸位殿下一道前往老山皇家猎场狩猎。不知可还有人记得,到老山的第三日,魏国公府的七小姐便因疾病不适,被送回了京师?”
“贱人!”
月毓恼恨不已,“你胡说八道,我何曾与人苟且?”
“是,陛下。”崔英达垂首。
几乎霎时,一干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赵绵泽。
月毓笃定的表情,让殿上众人的脸色皆微妙起来。
“本宫未曾见过,绝无此事。”
“你怎知她私会侍卫?”
赵绵泽突地咬紧牙齿,大步冲过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陛下,娘娘,罪妾可以作证。”
验身的嬷嬷证实,月毓确实还是女儿身。
月毓脸色涨红,却与她说不清。
原来她的声音就在夏楚的脑子里。
没有任何人说话,每个人都看着夏问秋。
可为何分明说是七小姐的,最后却变成了月毓的?
“确有其事!”似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将面前这位夏七小姐与六年前那位七小姐联系在一起。看着夏初七,她接着月毓的话,说了下去。
听她提起赵樽,夏初七一阵冷笑。
贡妃抿着唇不语,洪泰帝却是看了她一眼。
一眨不眨的看着贡妃,她低低道:“奴婢不敢再相瞒娘娘,奴婢确实并未亲眼。此事是侧夫人告之的,奴婢原也是知晓夏楚为人不洁,所以才顺着这样一说。奴婢此举,真是没有半分私心……”
浅浅一叹,他看向月毓,“你还有何话说?”
月毓施施然朝赵绵泽施了一礼,看他眉头紧锁的表情,心里那一股子不太踏实的感觉反倒落了下去,唇角牵开一抹笑痕,意有所指地道。
月毓道:“可否差人把东宫废太孙妃传来问话?那天晚上,奴婢曾看见她上了山,或者她会有发现?再者说,她是魏国公府的人。对于此事,一定会比奴婢知之更详。”
“陛下和娘娘明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不敢胡言乱语的。”
他只是看着她,就像从未认识过一样。
“殿下……您松开。”侍卫大喊。
故而,她的说法,登时让殿内的人变了脸。
这个肚|兜分明就是月毓叫抱琴拿来给她的,并且二人串好了词儿,为何肚|兜却变成了月毓自己的?她脑子有些发晕,但也不敢直接承认自己撒谎欺君,只好咬死了先前的话。
可说完了,却许久都无人回答她。
“还敢来叫我?”
月毓面色狠狠一变,上前一步,看着梅子。
月毓恨恨看她,知道与她夹缠不清,也不想与她说话,只想以罪责最轻的方式,快速地撇清自己。
“奴婢一心为了皇嗣,不能明知你不贞,还装聋作哑……”
“皇太孙可以证实,罪妾所言非虚。”
再一次,她趴在地上,狠狠叩头,以期能让皇帝和贡妃了解她的苦衷,“奴婢这是被脏水泼了一身,怎样说也说不清楚了,可那个肚|兜,奴婢真是不知为何会在侧夫人的手上。请陛下和娘娘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拉下去,验!”
“你亲自去一趟泽秋院,把废太孙妃接来。”
“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陷害我?”
怪不得她先前一直觉得贡妃的声音熟悉。
梅子差一点哭出来,连连叩头不止。
夏问秋冷哼,“我怎会瞧错?”
“奴婢当时心急,并未叫人。”月毓垂着头,突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洪泰帝,慢吞吞跪了下来,“陛下,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个中的猫腻,自是引起了诸多猜测与好奇。
停顿一下,她不管别人惊诧的目光,似是已经入了魔一般,一个人喃喃自语,“我小时候便喜欢绵泽,可他却有婚配,正是我的七妹夏楚,我嫉妒她,恨不得她死。我想不通,夏楚这样的蠢货,怎么可以做绵泽的妻子?”
赵绵泽捏了捏拳头,看一眼夏初七,终是无奈地坐在老皇帝的下首。
“月毓,废太孙妃已被本宫禁足,出不得泽秋院。”
月毓心里一默,猛地转头,看向了夏问秋。
“因为他脱下来的轻甲,就揽在臂弯里……”
“是,陛下。”几名侍卫冲了过来。
“绵泽,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立夏楚为妃?”
可逼到此处,让他如何能掰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