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没有马上入宫,而且用了与赵樽一样的借口,声称自个儿身子不好了,得过几日才能去。在她看来,一个人的价值,在于别人不能,只有她能。再拖一拖,拖垮了老皇帝的意志,到时候峰回路转,她才有讲价的本钱。
是谁花钱,要买陈大牛未婚媳妇儿的命?
要换了后世……
这样儿热血沸腾的歌,她的嗓子唱出来并不是很好听。
身后,晴岚与梅子面面相觑,在风中绫乱。
他作势就要起身,气得夏初七就拍他。
夏初七皱眉看着镜子。
单手撑着脑袋,夏初七侧躺着,眼睛眨了一下。
“爷的阿七,什么时候也长得娇滴滴的了?”
赵樽眸子凉凉,没有看她,“爷无事,人总是要死的。”
此一役,打了三天三夜。晏军占了先机,大获全胜,生擒了包括北狄一名王爷在内的俘虏两万余人,另外还俘获了马匹牛羊金银珠宝无数,导致北狄元气大伤,北狄太子哈萨尔率残部逃离。
他低下头,亲一下她的额。
“外头那些事,你都处理好了吗?”
而且夏初七发现了,其实赵樽并不爱吃甜点。
像要上战场一般,她下定了决心。
赵樽眸子微暗,“傻瓜!”
娇滴滴?夏初七肉皮子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言为定——”夏初七清了清嗓子,眸子眯了一眯,几乎是刹时就涌上一首旋律来。
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她心脏一阵狂乱着。
可张皇后是个女人,她说不定会认识?
然而,出乎赵樽意料之外的是,陈大牛那个人真是属“牛”的。他家里未过门的媳妇儿已经死了,人也在牢里关了那么多天,老皇帝明里暗里的意思他也明白,但他偏就是一个牛性子,愣是不同意,说要与亡妻守节,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愿意“高攀”郡主。
心里怪异的一暖,夏初七“嗯”了一声,挪着身子靠他更近。
三月初二早上的朝仪,对于还打与不打的问题,又是一番争论不休。最后,洪泰帝仍然采用了“战”的建议,立即下旨给陶经武,让他收编庆州各地方驻军,乘胜追击,势必擒获北狄太子哈萨尔,逼迫北狄王受降和议。
赵樽拉她躺下来,纳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阿七,四月初七,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大婚。”
“我有些不太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爷,我认识袁形。他这个人很江湖气,为人也很仗义,还曾经帮过我。他带的锦宫,虽说是捞黑的,吃的也是偏门饭,可他说过,向来不会与朝廷做对,更不可能会去抢劫定安候的家眷……”
“倒水一次,十两。”
迟疑了良久,她才问,“我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窗外的月光都醉了……
可赵樽什么人?
“阿七不将就了?”
“是……”赵樽悠然地拖长了声音,“因为,陛下还得用我啊。”
赵樽让二鬼去先锋营,自然不是想他死的。
“行了别闹了,一会儿闹得有些人难受了,我可是不管的。好吧,我看你今儿晚上翻墙越户的也辛苦了,特地给你做了好吃的,就放在桌上呢。自己起来去掌了灯,尝尝味道,可有精进?”
“阿七……?”
“爷只是要亲个嘴,阿七你都想到什么了?”
一切事情,就像赵樽预料的那样在发展。
夏初七微微一惊,抬头看他,“什么选择?”
“有没有搞错?吃东西还要人侍候,你要不要我帮你张嘴呀?”
“那爷可真走了?”
三月初三,是夏初七与赵樽约好入宫去替张皇后和赵梓月瞧病的日子。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她当然晓得他身子刚才兽化得不行,知道他很想。
可这是在大晏朝……
“这几日,可有想爷?”
赵樽不回答,手臂一紧,死死地勒住她的腰便低下头,在她受不住痒痒的吃笑声里,寻到她软软的唇,狠劲儿地啃。夏初七先是咯咯直笑,可在他力道极猛的亲吻里,鼻端充斥着他身上轻幽的香味儿,这些天来的想念一刹那悉数冒入脑海,不过只小小挣扎一下,也反手抱紧了他。
四目相对,暖昧的气息在彼此间流转。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再握紧,紧得不能再紧时,她觉得再来一下,她都快要被他给勒死了,可他却再也没有动弹,石化了一般僵硬了好久,那一双手又慢慢的松开,松开,再松开,直到他高大的身子“咚”的一声,翻倒在她的身侧,平躺下来,半晌儿不说话。
“是。”
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夏初七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么说起来,她的大婚不再是“团购”的了?心里猛然一喜,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使劲儿蹭了几下,像一只被抚顺了毛的小兔子,巴巴地搂着他,出口却只有一个字。
拍了一下他厚宽紧实的背,夏初七“去”了一声。
“味道不错。”
赵樽轻轻“嗯”一声,情绪不明。
撇了一下嘴,夏初七说不上来心里头的滋味儿。
赵樽眸色微闪,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夏初七大口呼吸着,心脏“怦怦”直跳。
默默的看着他,夏初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