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火铳架在了乾清宫外,金卫军包围了皇城禁军。
赵析眼睛一花,以为自己没有看清楚。
“好好好。逼朕是吧?就凭她迷惑朕的儿子如此之深,也非死不可。来人啊,传旨下去,杀!”
天牢里的夏初七摸着吃得圆圆滚滚的肚皮,打了好几个饱嗝。老实说,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她觉得这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的日子,也算是舒心了。
“老六……我的心跳得很快。”
一双小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眯。
“父王,儿臣有事启奏。”
洪泰帝面色一沉,伸手翻了棋局。
兵戈声四起……
“是,是陛下!”
一场宫廷哗变,在喊杀声里开始了。
嘿嘿一乐,夏初七抿唇,“我就知道你不信。”看来不给点实在的东西,实在服不了人。想了想,她低下头,摩挲着一直挂在她腰间的那个南红串珠,拖出来,看了看,摸了摸,终是取下那红绳来,一起递给了小丁。
噗哧一声,她哭到极点,又红着眼睛笑起来。
兵部尚书谢长晋立马驸议,“陛下,微臣以为,宁王殿下所言极为有理,谋杀太子那是大罪,必须揪住党羽来不可。”
赵樽目光眯了下,声音微微一沉,“儿臣不知。”
那里已是一片浓烟滚滚,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宁王看着东方青玄,目光赤红一片。
几不可辨地皱了一下眉头,她盯着梅子亮晶晶的眼睛,嘲弄的笑了笑,懒洋洋躺在墙壁之上,无所谓的打开那食盒,将里面简单的几个饭菜拎了出来。
“三哥——”赵楷眸中惊疑,懵懂地看着他,惶恐不安,“三哥,你不要栽赃我……父皇待我恩重如山,我怎敢生出弑父之心?”
重重磕了一个头,赵樽冷冷地回答。
听了他这话,洪泰帝落子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里波浪闪过,随即声音沉了下来,“你一向聪明,长于谋划,而朕意如何,你也最是懂得。如今,只我父子二人,朕再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顿一下,他加重了语气,“太子之死,你果然没有参与?”
“父皇,您什么时候又多看过儿臣一眼?小时候儿臣功课不好,您声色俱厉的骂。后来儿臣口口努力,功课好起来了,却不见父皇你也赞我一声好儿子。这不是你逼我的,又是怎样?”
“老十九,你看看你背后,那是什么?”
“老六,你在做什么?”
这会儿她觉得死亡也什么可怕的了。
“老十九,只可惜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是保不住你的女人。”
她的乐观开朗感染了梅子。
“六弟,你真的不怕身败名裂吗?”
赵樽看着他,淡淡道,“父皇,儿臣瞒了你!”
赵樽今日的情绪一直很冷静。别人争执的时候,他几乎不插言,如今被洪泰帝点了名,那凉得如同腊月河风一般的目光也是丝毫未变,考虑了一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突然拂下衣袍,在洪泰帝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嘴角微微一抽,赵樽捏了捏那纸,眼睛微微一眯。
很快,他送来了纸笔。
“只可惜,最后的晚餐啊……”
终于,他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赵樽。
而一旦出手,就开弓没有回头箭,除了血溅五步,再无退路。
二月初二戌时三刻——
“我明白了。”
洪泰帝眉头蹙得更紧了,“说。”
一场干戈,顿时成了静默。
洪泰帝长长一叹,“去宗人府反省吧。”
顿了一下,元祐又笑道,“更何况,三叔你手中虎符,还是假的。”
赵樽一凛,突地回头,顺着他手指,看向了天牢的方向。
赵楷皱眉,“三哥,赢面很大。如今禁军在我的手里,而京畿之地的京军三大营,有了你手里的东西……又有何难?”
“请父皇责罚,可不管怎么说,楚七她怀着皇嗣,怕是吃不得那牢中之苦,请父皇看在皇嗣的面上,放了楚七这次。再往后,儿臣会带她远离京师,前往北平,不会再招人闲话。”
赵樽眉心微微一蹙,还不等他开口回答,外头有侍卫急匆匆前来通报,嘴里直喊“不好了”,宁王殿下带了人冲入了禁宫,已经往乾清宫的方向来了。
“好。”
“儿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确实不知。”
眼睛一闭,赵析泪水滚滚而下,心知小命儿保住了,不由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反对嘛,那是各有各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