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容乐观……”
揉了揉眼睛,夏初七睁开一只眼,嘿嘿一乐,“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表姐啊,昨儿那些蜘蛛你没有瞧到吗?谁让那个小丫头整我的?我不过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赵樽手臂肘在金丝楠木的椅子扶手上,揉了揉额头。
“当然……得怪!”
微微一愣,她脸烫了烫,“不要,有人看着。”
夏初七状似思考了下,才瞄了赵樽一眼。
“来了?”
“下官从无戏言……”是假的。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她又故意卖个关子。
“没什么,我在想方子的事儿。”
“是。”
青藤住了嘴,夏初七望向屋顶,一屋子丫头全装死。
沉吟一下,夏初七点头。
“还敢来问爷?”
“……”
赵樽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将掌中的小手紧了紧,语气淡淡地说,“小丫头心眼子不坏,吓唬吓唬得了。不要真给她吃那蜘蛛。”
“……是。”
半垂着眸子,夏初七心里好笑得不行,可手上却是慢条斯理。请了脉,又观察面色,查看舌苔,翻来覆去地都捣鼓了一遍,才脸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夏初七翘了一下嘴角,也不晓得为什么,一肚子的坏水儿到了他的面前,就愣是变成了没有脾气。
他低下头来,一股子灼|热中带着轻幽香味儿的男性气息,也扑面而来,喷洒在她的面儿上,“爷也要封口费。”
可这也是赵梓月最为厉害的招数了,不管别人和她说什么,一句话,不懂,她就不懂。而且她的不懂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就那么单蠢,认了死理就只剩一根筋,据说就连当今的老皇帝拿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无知”都没有办法。
李邈心知她也是一个心性重的,为了那些蜘蛛,昨儿晚上都没有吃饭,哪里能轻易饶了那个赵梓月?
赵樽斜斜睨了过来,眸子里没有太多的谴责,却有着与往常一样一样儿的揶揄,不紧不慢地拂一下袍袖,他又握住她的手,一起往承德院走。
“爷,您不怪我?”
“不关我事。”
这个样子的他,让初七心跳得极狠。
双眸一睐,赵樽盯住她的眼。
“你说的是真的?”
“在没有研制出来前,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哇啦一下,赵梓月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在被子里直打滚儿,“我不要,不要,我与母妃说好了,我就要赖在你府里,我就是专门来祸害这个像蛇的手一样毒辣的小狐媚子的……”
“梓月公主,下官现在数十声啊,你要再不把头伸出来,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可就治不好了,到时候,轻则毁容,重则殒命,不知道公主您想要毁容呢,还是想要殒命呢?”
“去开方子。”
可是,小丫头太欠收拾了。佛曰:不可饶!
赵梓月吸了好几下鼻子,又拿袖子擦了擦脸,才嘟着嘴哭。
“好了好了,罗嗦婆。”
“爷,我想要制造青霉素!”
“公主——”
赵梓月狠狠瞪着她,瘪着小嘴,眼睛里快要挤出水来了。
只隔了一天,男人依旧是那个男人,尊华高贵,俊气无双。像是过来得匆忙,肩膀上披着的外袍浅浅搭着,慵懒从容得仿佛身上自带一种惑人的莹光,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去。
“我没脸见人了,呜,没脸见人了。”
嘁了一声儿,她咽了咽口水,不与看近在咫尺的脸。
赵樽的眉头皱得更紧。
赵樽顿步,看了她一眼,“阿七,你随我来。”
夏初七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沉吟着思考一下,又看向赵樽,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梓月公主不曾接触过蜘蛛,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爷,当人体的性激素水平增高的时候,也会发生蜘蛛疹,也就是说,公主她……”
心知他们都被自个儿的表情给唬住了,夏初七才放开了赵梓月的手,拿回那张巾帕,慢悠悠放回了药箱里,才回头看向那个英姿俊拔的男人,慎重地说。
抬起手来,赵樽拍拍她的脸,“阿七说得是,所以……”
扣住她的手,夏初七笑了笑。
夏初七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