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心没有想到晋王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引了活水温泉入府,以做沐浴之用,又按风水学上“流入不流出才敛福”的方式,在室内做好了入水过滤净化和污水流出的处理,通风透气,还极大程度地保障了他的隐私,太牛了。
赵樽高冷雍容的脸冷冷的绷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行,那我起来了。我数三声,我真起来了啊?”
“你干吗?”夏初七推他一下,觉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这五个美人儿,便是为了纠正儿子的“不良嗜好”来的。
她心里头曝着粗,随意地拍打着酸涩发颤的膝盖和大腿,拍着拍着,突见地面上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一动不动,接着,头顶便适时地传来了一声不太友好的声音。
“去给爷备浴。”
行!
“我说爷,您这里的伙食也太浪费了吧?估计一餐能抵得过寻常百姓一年的开销了?”一边吃得热火朝天,她一边儿痛斥着封建王朝的诟病,觉得自个儿也蛮装了。
赵樽皱眉,拿了一方巾帕递给她,不冷不热。
“真不要?”
可那感觉就是不同……
“楚七,你还没有回答我。”
旑旎心思都因他这一句话散开,夏初七擦拭着头发走过去。
“嘴犟。”
“不错不错,很喜欢。”夏初七点头。
低低靠了一声儿,夏初七冒在水面上那颗脑袋,因为怒气显得十分滑稽。
“额……成。”抹了一把嘴巴,夏初七继续埋头苦吃。
郑二宝在前头拎着灯笼,边走边叨叨。
“沐浴之物备齐了,你等便候在外头。”
那人目光深深的,浅浅的,情绪不明。
夏初七好不容易挤入人群的时候,那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赵樽抿抿唇,表示了同意,继续往她碗里布菜。只是不知道,那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的东方婉仪,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爷,正在为了她打屁丢人一事要求肇事者分银子,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外头候着去吧?等姑娘我洗完了再出来找你算账。”
“一!”
“二!”
这两日,后院里头,也是难得的清净,也不知道那东方婉仪到底弄没弄明白是她搞了鬼,反正自从那日打屁失仪之后,那姑娘再没有来找过她的茬儿。听梅子说,她口口都在自住的“南莱院”里闭门思过,谁也不见,也不再出来八卦了。大概是自觉没脸见人,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开。
不得不说,做封建王爷的好处,她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
“见到你,爷就头痛。”
直到很多年后,当赵樽将大晏国都迁到北平府,再拟旨通令全国,将京师北平府改名为北京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浮现着这个大雪飘飞的晚上,两个人对坐饮酒,酒醉后的楚七,一次次说她想回家的样子。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深刻的感悟到,早已陷入她唇角的梨涡里。
“脑袋被门夹了?愣什么?”
想到东方青玄妖绝无双的脸,她便头痛。
就在这一天下午,司礼监大太监崔英达送来了五个御赐的美人儿。
虽然她醉了酒,可她本身受过的训练,让她很难醉成那种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死人,头脑永远能保留一分清醒,这个原本是她常常引以为傲的地方。可当下,在赵樽蛮横不讲理地紧密纠缠之下,她除了被动的感知他的存在,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原以为还要与她来点儿喝酒划拳什么的段子,哪儿会料到,赵樽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换了一张干净的巾帕给她,让她把手和嘴巴擦干净了,一拦腰便抱了她起来,大步往外走。
慢慢悠悠的看着她,赵樽目光在烛光下明明暗暗,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稍稍顿了片刻,仍是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便绕出了照壁。
“啊?”夏初七再次咬着鸡骨头愣了。
“是,去北平府。父皇允了我的奏疏。”
虽说那位祖宗爷不来找她,但表面儿上对她的看重却是不少,确实非常的够义气。
夏初七扭了扭身子,眼儿躲闪着,却是莞尔笑了,“用那药沐浴,得禁房事一个月。”
“想看?”
“你为我引见,我去找一下你那个旧识,锦宫的人。”
“袁大哥运气不错。”遇上她了!
“我不去北平府,我要留在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