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爷的吩咐,郑二宝自然省得。
实际上,在清岗县里真正接触过夏初七的人,都是赵樽的近身奴婢和侍卫们,只要交代下去了,哪个又不怕死的又敢嚼舌根子?
“那他和哪个的关系比较亲厚?”
可就在那停顿的一瞬间,夏初七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眸底的一抹迟疑。
在郑二宝的应诺声里,门儿被推开了,满脸惊慌的顾阿娇扑了进来,扶着门儿,人还没有说话,那泪珠子便一串串下来了。
关于夏初七那个“肚子里孩儿的事”,她想要“不小心流产”的计划结果还是流产了。赵樽也不说怎么去解决,只告诉她留着“小祖宗”或许有用。于是乎,在夏初七一脸黑线的情况下,那主子爷只淡定的吩咐了郑二宝一句。
“这个好像叫甜豆花,爷说给你解馋。”
那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光景,身形修长,浓眉大眼,五官长相虽不如赵樽那么完美得令人无可挑剔,却也有另一种权贵公子的潇洒之态。
“此事说来,一言难尽啊!”夏初七敲了敲脑袋,踌躇着指了指自家的嘴巴,“我就那么一说,用嘴怀上的……”
外头一声拔高的尖叫声,打断了里头的推杯换盏。
“见一个人。”
“楚医官,过来,爷拎你回家了。”
陈景没有多说,领会了意思,便大步往船舱外走,还是如昨日那般,正眼儿都没有看一下顾阿娇,这让夏初七不得不对他生出些佩服来。
第一,两个人临时做一个。这个办法在她看来属于高投入,高风险,零回报,还有可能会身心沦陷,不可取。
未嫁先孕在这个时代,可不如现代那么容易让人谅解,那真可以拉去浸猪笼了。当然,前提是她不仅未嫁,还没有名分。这会子同时接收到几束不一样的探究视线,夏初七呛得一阵咳嗽,那梅子却早已认定她是爷的侍妾了,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过来替她顺着后背,眉眼间全是不解。
在这个但凡是个雄性,包括郑二宝那个半雄性都望着顾阿娇不懂得转眼睛的时候,这位爷还能想到叫她吃东西,实在让她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回头她急急退下,拿了一把她随身的琵琶过来,先含羞带怯地弯腰福了个身,这才坐到门边儿月毓为她安置的小杌子上,试着调了几下音。那一福身一调音的妖娆,让几个男人眼睛一亮,便是夏初七也亮了眼。
“太好了,好久没有吃过。”
什么叫着厚黑学?
“那不行,爷的孩儿没了,阿七要怎么补偿于我?”
吁!
“荒唐!”赵樽咳嗽了一声,重重捏了捏她的手,“即便本王宠着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可再说。”
李邈不解地看过来,夏初七发现自个儿又飙了现代词儿,笑嘻嘻的正准备绕过去,外头就响起了一道敲门声儿。她道了一声“进来”,在嘻嘻哈哈的笑声儿里,两个姑娘便一起走了进来,一个瘦削婀娜的是先前在外头看河景的顾阿娇,一个胖乎乎的姑娘是见到她便笑眯了眼的梅子。
“楚七,你与他……是不可能的,得拎清了你的身份啊。”
在她琢磨之间,那顾阿娇已缓缓调唱了起来。
大晏朝的水路四通八达。
“女子当如是,唯牙刷与男人不可共用。”
要不然,她明儿拿点银子贿赂他算了。
“想必你也是晓得的了?我听我娘说过,十九殿下与那阿木耳先前可是公认的一对璧人,只奈何造化弄人,姻缘难续,有情人终究没成眷属……”
夏初七松手,白了他一眼,使劲儿吃了几口。
见赵樽好半晌儿都不吭声儿,夏初七歪了歪头,笑眯眯地打量他。
夏初七不懂音律,可这几句词儿却是听过的,那是《西厢记》里的名句。老实说,她还真不知道这顾阿娇一个药店老板的女儿,会弹会唱,唱得哪怕她这个不懂行的人,也是从中听出了那男女别情的凄苦,不由得黯然神伤,就差垂泪了。
腿上麻痒麻痒的,夏初七伸手下去,推开他不老实的膝盖,却不料被他握住了手。
呜……
“甜豆花,还是燕窝?”夏初七笑眯眯打着太极。
夏初七头大了。
又受到教育了。
“楚七,你……怎会有孩儿了?”
她玩笑着,没有告诉他,她看见的不是家。
“养胎?”
什么叫做死不要脸?
“不如就吃了这碗桂圆莲子粥,滑胎了?”
不过就是一个与夏楚长得相似的少年而已。
可惜,当着月毓的面儿,想到自个儿昨儿说的话,她又不得不把一口老血给咽了下去,一只手假装捂在小腹上,一只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完全一副受宠狐狸精的小模样儿。
只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我说你的肚皮。”
这两个字太尖锐了,不太好。
英雄救美这种事儿,原本就是该男人来干的。
“不敢不敢,殿下有礼了。只,这位小公子是……?”
他皱了皱眉头,使个眼神儿给郑二宝。
李邈摇了摇头,“虽说我娘是陛下的长女,他是最小的儿子,可能两个年龄隔得太远,他与我娘的关系都不算亲厚,也无多少来往,真不若寻常人家的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