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眯了眯眼睛,见她痴痴呆呆的样子,趴在马车边儿上,笑嘻嘻的恶作剧,“喂,老陈,有美女说你长得不错。采访一下啊,你现在什么心情,什么感觉?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发展啊。”
“你谋杀亲夫?”
对于正常的人生来说,这便是目标。
夏初七冲他莞尔一笑,“殿下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略略默了一默,夏初七也觉得没有什么底气只要求牛产奶,不给牛吃草。男人么,不就好那么一口,既然他不嫌咯牙看上她了,甭管是看上了她哪一点,他要的就是她这个人,而非别的东西。
“什么怎么样?”呼呼喘着气儿,夏初七莫名其妙。
“电吹风?”赵樽睨她。
“笑?”
她说完了。
“好了好了,别打了,回来回来。有免费的官船不坐,还去花银子坐民船,我们不是傻子么?喂喂喂,都住手,都甭打了啊。”
月毓挽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看得出来,她昨晚上也没有睡好。
想当初那个卖身契上她胡编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因为与这个男人没有情感上纠葛,说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也没把自个儿当成女的。可如今写在纸上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尴尬了。
“条件就这个。”赵樽似乎对这个游戏有些喜欢,“做了王府的良医官,也不得妨碍到爷。”
“哦,那你说……”
李邈愣了下,被她这样一提醒,似是了然了,“也是,你我姐妹二人,算算已有快四年未见了,这凄风苦雨的四年里,自然是各自都有了不同的境遇。我变了,你也变了。”停顿一下,她突然一叹,“楚七,但愿我姐妹二人同心,能报得血海深仇。”
闷了半晌儿,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又移到了她的小腹上。
夏初七一愣,别扭的挣扎,“不是。”
夏初七笑容一敛,捏紧了她的肩膀。
官船是在未时一刻离开码头的。
搞得好像大家都是赵樽的女人一样。
“爷可以同意,但你得给爷好处。”
他没说错,她确实是懒。
一张脸唰白着,她盯着夏初七,恨大了。
由着陈景安顿好了他们几个又匆匆赶去了驿馆,她便自由自在的在船舱里,老神在在地找了个支摘窗边儿坐下,东张西望地打量起这艘官船来。
人人都道她怀孕了,还被火烧死了,她这突然又出现了,大人还好说,孩子的事儿如何去圆?她想了想,歪着脑袋笑。
完全不痛当然是假的,只如今外面那层黑疤掉了,里头露出来的小嫩肉,鲜红鲜红的,瞧上去红红的一大坨,上面还有不规则的细细纹路,正是那个墨刺的“贱”字给她带来的。只不过她上回在玉皇阁里撞过床柱又用针尖给挑过之后,已经完全模糊得看不清原样了,自然不会有人认出来那个字。
今儿早上在为主子爷打水洗漱时,她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咬痕。
“十两啊,好像有点少。”
孩子?
“嗤,你吃了鸡仔儿还嫌鸡仔儿咯到你牙了?”
尤其现在,这更不是她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楚七,我想找你说会子话。”
“那是,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被你这么给欺负了,往后都没地儿说理去的。除了银子,还能得些什么?要是最后弄得连银子都没有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望着江水,夏初七绞着绒巾惆怅地叹了一下,越发觉得这古代的生活质量真心不如现代,哪怕赵樽是个王爷也一样,连电吹机都没有听过,真是一个……大土鳖。这么一想,她的优越感又上来了,丝毫没有发现自个儿手脚有多重,绞得赵樽沉了声儿。
工资两个字,赵樽显然不是太懂,皱了下眉头,可能又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这才半眯起一双幽深的眼,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强命?”月毓自然不能理解,可眼见夏初七笑弯了唇,却也没有想过要解释的样子,随即又微微一笑,“怪不得咱爷说你是个不同的,就是个小精怪。”
“表姐,不要见天拉着个冰块脸,人生得及时行乐才好。不管处于何种境况,你若不能开怀,天则见不得你开怀,你若时时都笑得开怀,便没有任何事情再能扰了你的心。学着我,从今儿起,你也多笑笑。”
夏初七笑了。
什么跟什么啊?
她摸了摸嘴巴,收着郑二宝领了她入得另一个船舱。
“月大姐,这个事……”
“不成。”
心不安,则无处都不得安生。
“没了?怎么没的?”
那头的顾氏父女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扯了好几下嘴,她才忍住没有喷口水笑出来。
但是——
她胡乱的调侃着顾阿娇,眼风儿却不时瞄向坐在边上始终保持沉默的李邈,只注意到她那张脸比早上出门儿的时候,还要苍白黯然了几分。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她这一句玩笑之言,却被顾阿娇给听进心里去了。
“楚小郎,你且先在这候着,主子爷沐浴完了会来。”
“楚七,你愣在这里做甚?”
“阿娇?”
得了陈景的吩咐,很快便有人送来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