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活气死的人,快要变成月毓了。
不等她的话说完,夏初七就扭头过去,打断了她。
当然,如果她能更不要脸一点,可以说,“月大姐啊昨儿晚上你进来的时候啊,我原本是想要招呼你来着的啊,可那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啊,尤其瞧着你勾引咱爷没有成功啊,楚七我啊实在不好意思出来拂了你的面子啊。”
“喂,别打了。”
在她看来,她自个儿已经是个成熟的老姑娘了。可按夏初七的年纪观念,她其实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又哪里见得她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似乎比真正的老姑娘还要活得心塞?
大概被她笑瘆了,李邈奇怪地问,“夏楚——”
他低头在她脖子里轻咬了一下,“你还能给爷什么?”
噗!
夏初七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那如果我不乐意上贼船呢?”
“昨儿夜里,你不是说,你家爷不会吗?”
理所当然地拍了拍她的脸,赵樽淡定地抱她过来,又将她的脑袋给拧了过去,一起面朝着下头的滔滔江水,十分欠揍而好心地解释。
赵樽偏头瞅着她,一双眸子深如墨石。
在路上顺便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大碗稀粥,夏初七与李邈两个人没花多少工夫,便扛着行李去了凤来客栈。
“咯手,谁让你摸的?”
“那是,你表妹我什么人啦?江湖上都送我一个外号叫不死小神医,没点坚持能成么?”
心里“咯噔”下,夏初七默了。
当然她是一个门外汉,瞧着打得热闹,并不知道陈景其实让着李邈在打。眼看着实喊不开那两个人了,夏初七由着金卫军给抓了手,笑着拔高了声儿。
她的脸儿瞬间耷拉得老长,而赵樽深不见底的眸子,却浮起一抹促狭的坏意。那一袭的俊美高华,皆因了那促狭,没了危险,没了冷酷,好像只是一对男女间的玩笑。
赵樽的疑惑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而夏初七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根本就无关是不是侍妾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在婚姻问题上的本质观念就不同。她那种“一生一世只要一双人”的婚姻观点,在如今这个世界,在一个王爷的面前说出来,真如月毓所说,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有损妇德的,若她真说了,他也只会把她当成个疯子。
夏初七笑眯眯的,回眸看了她一眼。
“殿下说了,要是请不动,只好委屈一下楚小郎了。”
扫她一眼,赵樽抿着嘴巴没有接她这句话,只长身而起,从她手里夺过绒巾,丢在一边儿的架子上,转身圈住她的腰。
再回想起昨晚罗汉榻上赵樽那一副动了口口的样子,更是确定了几分。
他只是看着她,就在她等得以为他不会同意,正准备找另外的理由来说服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了手来,捏了捏她的脸,淡淡说了两个字。
不就是他要亲亲么?行,反正她也不吃亏。
李邈僵硬着脸,扯了扯嘴巴。
“你为何不愿意随了爷?你可知道,多少女子求而不得?”
“……”
那陈景可是武状元,她居然也能在他的手上不露败迹。
夏初七不喜欢“发癫”这个词儿,如果她直接说发春她还能原谅她。可这么说她发癫么,那就怪不得她嘴损了。
“楚七,我也是为了你好。专宠的妇人,自古以来都落不到好下场,三从四德那是做女子的本分,一味霸着主子爷的宠爱,那便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的……”
“还须考虑?”他捏她的脸,“仔细说来,就你那个刁钻的择偶条件,除了爷,放眼普天之下,谁能满足你?不随了爷,你能嫁得出去?”
啧啧啧!
“我并不是要干涉殿下你的私生活。事实上呢,在这个养成计划的三年之约内,殿下您可以随时娶妻生子,也可以找别的女人,这些都是你的私事儿,与我无关。而我呢,不管你找不找别的女人,都一定会尽心尽力像先前说的那样帮你。只不过,但凡你有了女人,就不可再强迫我做您的侍妾,怎么样?”
面前刀光剑影,夏初七不得不再感叹一句。
赵樽看着她,原本放在她背后的掌心,慢慢地挪了过来,不轻不重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懒洋洋地问道。
他嫌弃的眯了眯眼,哼声,“一身骨头,咯手,爷能要你?”
郑二宝低眉顺目的出去了,夏初七走到那雕着花的支摘窗边儿上,一阵儿吹河风,想要冷却一下心脏。
“是不错……”顾阿娇随口喃喃。
脑子眩晕了下,夏初七猛地一僵。
“好了好了,不闹。”
都什么逻辑!
“那多谢月大姐提点了,等我没有好下场的时候会注意的。”
夏初七斜剜了她一眼,狡黠地伸手到她的腋下,挠了挠。
李邈吃不住她的搔弄,躲来躲去,那脸上硬是被她搞得扭曲得不行。
“在啊,怎么了月大姐?”
“可是觉得侍妾太委屈你了?”
“表妹,你也是个能忍的。”见她痛得呲牙咧嘴,眉头都拧起来了却是不吭声儿,李邈突然来了一句。
李邈问,她指的是夏初七额头上那个还翻着红嫩肉的疤痕。
“交易?”赵樽淡淡的挑开眉头,“本王从不与人交易。”
“色相?你有吗?”赵樽问得漫不经心。
“楚七,昨儿晚上,是你在碧月轩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