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门儿被撞开了。
这事儿来得太离谱,不说郑二宝,便是夏初七也有点发懵。
见她不像说假,赵樽点头,似是终于长松了一口气。
“无妨。”他答。
“侍候楚七”几个字,分量太重了。
“驭……”
剁爪敲牙剥皮抽筋的脑补和联想,让夏初七身子恶寒了一下。
东方妖人,太特么搞了。
郑二宝率先奔过去,扶住赵樽,惊慌失措的喊。
不巧,赵樽也在看向她。
“爷,崇宁县到了。”郑二宝尖细的鸭公嗓子,永远那么有辨识度。
郑二宝最先惊叫出声儿。
一个敢于当街拦王爷惊马,敢于献身为奴给王爷的青楼清倌儿,不要说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都得算一个了不得的女汉子。
可他高大的身躯刚刚弓起,身子还没有站直,夏初七一直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往外一推,脚上死劲儿在他心窝上一踹,压着嗓子低低嚷,“外头凉快一下去啊,大爷——”
一口唾沫来不及咽下,夏初七被他的话给呛得干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喘着大气儿拍了拍胸口,她拱手作了一个揖。
深呼吸一口气,夏初七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生理卫生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咳了一下,她理直气壮的说,“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儿。我大姨妈来了,麻烦你出去一下。”
赵樽突然柔和的揽住了夏初七的腰身,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便别开脸望向了郑二宝。
赵樽抿了下唇,淡淡道,“在爷看来,你便是一只伶牙俐齿的小野兽,身上全是尖爪利齿。爷呢,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驯兽。越是闹得欢腾的野兽,越是兴致好,总归是要把它们驯服了事的。”
“你说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对吧?在你心里呢,可能我只是你的小奴仆,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既然救了我一命,便是我的哥们儿了。哥们儿是什么懂吧?就是好朋友。”
哇……夏初七却被她给雷死了。
又被他给呛到了,夏初七颇有些怨念,“成语我懂。这不打一比方么?你哪来这么多事儿?较什么真儿!”
“那便关它一辈子。”
“我要的补偿可就多了,大爷,您能够满足几个?”
“如风,把东西递与殿下。”
“殿下,真是不巧,咱们又见面了。”
“您不是特喜欢骑马?多威风!”她挤眉弄眼。
下一瞬,未等她开口,他索性将脑袋一偏,靠在了她的大腿上,更加方便她替自个儿推拿,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让夏初七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夏初七一咧嘴,以为他懂了。
赵樽揉了下太阳穴,似是乏了,眉头皱了皱,不再看她。
赵樽眉头一蹙,似乎也诧异于她的表情,“有事?”
“小奴儿,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那要是驯不了呢?”
帘子外头,挤满了看热闹和稀奇的百姓。
自打看见他从马车下来开始,挤在人群里那些个未出阁的小闺女小娘子们,目光一个个的亮了又亮,愣是没从他脸上移开一瞬。
接过自个儿的包袱,她在赵樽面前打了开来,仔细将那些个瓶瓶罐罐都检查了一遍,一一收拾好在怀里,拍了拍,突然觉得踏实了不少。
“各为其政?啥意思?马千户与他……不是一条道儿?扯!”
“谢谢……”她咧出两颗小尖牙,笑得好不奸猾。可是接下来,她又指了指马车的车门儿,“爷,可不可以请您老去外头避一避?骑骑马啊,什么的?”
立在马车边儿的如风,闻声恭敬应了,从东方青玄的手上接过了那一本《风月心经》,稍稍愣了一下,便听得东方青玄又轻笑了起来。
崇宁小县城,啥时候能见着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再者,一个男人除了有着过人的俊美长相之外,还加上成熟、权力、英武、冷漠、疏离等等诸多勾搭女人的魅力,又岂能是这些青涩少女们可以抵挡得了的?
“……”
他如释重负的表情,再一次伤害了夏初七粉|嫩的小心肝儿。
诚心收拾她是吧?
“你杀过人?”淡淡的,他问。
她看向赵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夏初七反手偷偷拉开了马车门的插拴,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往马车门儿的边上挪了挪,“爷,您老坐这边儿来,我再仔细告诉你。”
看来迂回的告诉他,没有用啊?
歪着笑得抽痛了的嘴唇,夏初七摇头晃脑的想了想,才慢吞吞的道:“要论东方妖人的长相么,就跟个天上的仙女儿地上的妖精似的,能勾男,能搭女,按我上次给你说的评分标准,他,必须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