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赵樽懒洋洋睃她一眼,继续看他的书,像是懒得理她了。
如今在这世道上,对于夏初七来说,她的牵绊就只有两件。一面镜子,一个傻子。可偏偏赵贱人还就能拿捏住了她的短儿,总能适时的抛出来这软胁,逼她做事儿。
反正他晋王府也不缺这么一个姑娘的口粮,救人一命,还能胜造七级浮屠呢。
“小奴儿,你配傻子,实在有些委屈。”
这么好说话,一看便知不太真诚。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淡淡哼了一声,脑子里想着金山银山,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便闪出一丝烁烁的华光来。
一共差不多就花了一个时辰。
先头已经派人回去传过口令了。得知晋王殿下平安归来,驿站的门口,迎了好大的一群人,正在那里候着他的大驾。
赵樽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下,突地又出一言。
缓缓靠过去,在他瞧不见的角度,夏初七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她当初那个“扑烂”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小奴儿,你见过驯兽吗?”
更何况,像赵樽这样原本放眼天下,便已经是除了老皇帝之外谁都可以不放在心里的王爷?天下臣民都会匍匐在他的脚下,如果他愿意,依他的能力,有朝一日成为那天下第一人,俯瞰苍生也不是不可能。
那简直就是为赵贱人量身打造的。
轻咳了一下,她清清嗓子,“可是,若论他的人品么……啧啧啧啧,就不用说了。怎么对付我也都罢了,可他对待自己人,就像那个马千户,哎,多么欢脱口口的一个好汉子,对他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啊,他居然连眼皮儿都不眨一下,一刀把他给捅死了。你说这样的人,心怎的这么狠?恨得让我恨不得自抠双眸,人生观和价值观直接就崩溃了。因此……在人品方面,老子给他负分,滚粗!”
除了瘟疫疾病,便是流言蜚语了。
“甭了。个人姻缘个人找,您啊,还是少操那份儿闲心。”
怪不得今儿肚子不舒服,原来……来事儿了?
她拒绝得这么快,这么彻底,明显让赵樽愣了下。
“那面镜子,却是一个好物件……”
夏初七原以为他不会答,没有想到他不仅回答了,还答得真特么的离题万里。
摆了摆手,夏初七压着嗓子,慢吞吞凑近了他几分,“别装了,这儿又没有外人,就咱俩。我有一个提议,你看我两个如今这是臭味相投,不如歃血为盟结个义……拜个把子做兄弟什么的,可好?”
吉祥如意楼是崇宁县最有名的一家酒肆了。
“爷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傻子配你……他确实是委屈了。”
马车一路上走得好好的,他们家的主子爷却突然从车上倒退着下来了,还差点儿摔一跤,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各为其政罢了,无所谓狠与不狠?”
莺歌凄凄然似有不解,娇声软语的喊,“殿下……”
静静看她半晌儿,赵樽阖上了双眼。
“爷,到了。”
赵樽眉梢挑了一下,以为她冷,没有拒绝,直接递与了她。
莺歌又是感恩戴德的磕了一个响头,才爬将起来往赵樽走了过来。那款款而行的窄小腰肢儿,一掐就要断掉似的,那高高耸起的两团珠穆朗玛峰,瞧得夏初七都直咽口水,心里寻思道,这大姐儿往后若生了孩儿,肯定不缺奶水,好大的两个粮食仓库。
封建时代的权贵男人,果然心肝儿都是歪着长的。
靠,大姨妈在这个时代叫什么来着?
“啊!”夏初七惊呆了。
世上什么东西传得最快?
一脚踹在郑二宝的屁股上,赵樽难得的又一次爆了粗口。
“可我那恶兄嗜赌成性,死性不改,在殿下离开一年多后,又故态重发,欠了人家的银子……还是将民女卖入了那春风楼,做了个清倌儿……可,昨日那老鸨子……硬是逼得民女接客,民女誓死不从才保住了身子的清白……呜,如今再遇殿下,真是天见可怜……民女想请求殿下恩准……让民女随侍殿下左右,为奴为婢,全凭殿下做主。”
“做什么?”
赵樽面色不变,表情不冷不热。
“觉得如此吃亏,可是想做爷的侍妾?”
王八蛋!
“那东方大人何谓的要事……是什么?”
想想多可怕,他们爱戴得如同神祇一般的晋王殿下,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如今竟然会交代在了一个小子的手上?这合适么?
“大姨妈呢,就是姑娘家每个月都要来几天的那种东西?懂了吗?”
郑二宝便过来打了帘子,拿马凳过来扶着赵樽下车,拘着身子,细心细气。
行,让她决定是吧?
“爷……”她喊得好诚恳。
揉了一会儿,又慢慢的移到他的头部,替他做脑部的穴位推拿。一张闲不住的嘴巴,用一种含怨带怒的软软声音,带着她呼吸间喷洒出来的暖暖热气,悠悠的拂在赵樽的面颊上。
马车继续上路了。
知道她是女人的,心里还稍稍安慰一些。
不过,却也是松了一口气。一转眼,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便又落在了赵樽冷硬尊贵的脸上,转都不带多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