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驯不了呢?”
齐刷刷的,随行将士都住了嘴,也垂下了头去。
话虽丑,理却端。
赵樽面色一沉,不悦的眼神儿扫了一眼崇宁知县。可不管他多不高兴,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如果对于这种看似前像来申冤的老百姓不理睬,实在不符合身份。
夏初七默默的喊了一声,抓狂地想了好久,终于,夹着腿,僵硬的转脸,再转脸,期期艾艾的瞧着赵樽,那表情完全不像刚才那么一副满是讥诮与玩笑了。
“日子还长。”
“你,不乐意?”
夏初七满脸鄙视。赵樽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
咽了一下口水,夏初七搔了下脑袋,无奈得紧紧攥着他的披风,“行,说大姨妈太高深了,你应该不可能明白。就是那什么呢,我来事儿了,来事儿了你懂吗?应该懂了吧?”
“求殿下成全莺歌……”
外面的人,被那声音吓得抖了又抖。
“瞧瞧如今这形势,您这德性比猴儿还精,与我的智商相比吧,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看实在也用不着我帮忙,就可以成就大业了,对吧?而我这个人呢,生性又懒又好吃又好美男,还好天下大好河山,自由自在的舒心日子,实在不宜做您的贴身长随……”
他不喜欢女人近他的身子,她就偏要给他塞女人。
“正是。爷是你的主子,你是爷的奴才,欺负你天经地义。”赵樽语气淡定,说完也不再看她,只凉凉地阖上眼,懒洋洋往那软垫上一靠,那龙章凤姿的气质,愣是让人从心坎到脚板都能生出寒气儿来。
她把声音放得很小,很低,却听得赵樽莫名其妙。
敲了敲脑袋,她仔细回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那个词儿来,不过她灵机一动,又伸过头去,在赵樽面前比划了起来。
“爷有车不坐,为何要骑马?”
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怒意,夏初七假装乖顺的蹲下身,着急的拉着赵樽的衣袖,“过来过来,爷,你这边儿来。”
天老爷!
嗯,她就觉得赵樽这件披风,最为华丽最能吸水了。
而且是超额完成任务。
马车行得不慢,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外头才有了动静儿。
但是无论她怎么问,赵樽都没有再回答她一个字。
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到西天。赵樽两年前都已经救过人家了,难不成现在眼睁睁看着人家姑娘往火坑里跳吗?
赵樽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似是也回忆起了往事来,瞄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突地一转头,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夏初七。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这位爷真给他寻了一个张三李四王麻子,要把她给嫁出去吧?
不太耐烦的想着,她摁着肚子,突然……一股子她上辈子才熟悉过的暖流,从她的腿窝儿里难堪的涌了出来。
那姑娘一听这话,看夏初七的眼睛明显深了一点。
即便他做了王爷又如何?
“殿下稍等一下。”
这么想着,她的自信心又膨胀了一点。
一行人再次上了马车,吃饱喝足的夏初七把赵樽从上到下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想到现在的舆论传播力度,觉得可以进行她“扑烂”的最后一个环节了。
赵樽眼风瞄了一眼那个已经关严的马车,重重咳了一声,“爷看今儿这天气甚好,想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郑二宝,把爷的大鸟牵过来。”
有胆子在晋王殿下面前如此放肆的人,便只有一个楚七了。
“嗯。”赵樽懒洋洋的倚着马车壁。
直到天边儿浮出一抹黄昏的霞光之时,赵樽“活动筋骨”完毕,才又把马丢给了郑二宝,慢慢地踱上了马车去。
嗤!还不是土包子一个。
夏初七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在马车的摇晃之下,没多一会儿,便露出一脸的倦容来,虽说乘车比骑马舒服了不少,可还是觉得颠簸得慌。
“过来,给爷松松肩膀,按按头。”
东方青玄浅眯了那双淡琥珀色的眼儿,妖妖娆娆的一笑,太过出色的长相,为他每一个动作都增色不少,声音更是如同春风拂面一般,一勾唇,一挑眉,便能引得男男女女都为之倾倒。
“刚刚想起来一件事。”东方青玄妖冶的脸上,依旧是那一种不达眼底的笑意。只见在车帘的晃动中,一只白皙得雪藕一样的手腕伸了出来,上面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不料,那莺歌还未走近,赵樽再次蹙紧了眉头。
而最前方的一个,衣袍左右绣蟒,腰系鸾带,着大晏亲王燕闲时的服饰……
每一个字儿,她都自觉打造得真挚感性,实实在在。
一行车队,约摸申时才赶到了青岗驿站。
她目光一移,下巴高昂,“老子是饿了,走吧。”
夏初七觉着好奇死了。
“晌午了,爷可要用了午膳再赶路?”郑二宝迟疑了一下,又道,“崇宁县令先头差人来报,说是在县里的吉祥如意楼备下了酒水,要请爷用膳。他人先去打点了,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候在了那里。”
“你还真不怕人家说你好男风,有龙阳之癖?”
重重一哼,她心下突然生起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