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赵樽回头,冷眼微眯。
赵樽目光暗了下,不解地看着她。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那小沙弥的声音。
赵樽眉棱微敛,“等小王回去,定当上奏朝廷,多拨些银子来震灾。”
吸着鼻子酝酿好情绪,夏初七双手缠着他胳膊不放,动之以情,晓之心理,“咱都是江湖儿女不用拘小节,我又不会非礼你,再说又不抱你的人,最多就碰一下胳膊,多大点事儿啊?”
祸害?
“我正奇怪呢,我怎么把王爷给睡了?”
“咳!”
“缺点更多。”他答。
夏初七扯了扯嘴巴。老实说,她不明白赵樽一个王爷为何能如此了解这个地方的山势地貌,可心里头哪怕有一万个疑问,见他已经不再想要搭理自个儿的样子,也就不想再多话了。
“继续啊,我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这个这个这个……简直就是风华绝代傲视群雄的杀蛇大法。王爷宝剑斩蛇妖,这个造型太奢华太炫酷了。爷啊,我在你背上,已经感受到了你无穷无尽的内力在释放,你继续加油……我继续给你打气啊……不要停……”
古人都是这么直接的么?她很难回答也。
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没有浴血沙场,却在用来杀蛇。
“我们还要用它划出去?”她问。
夏初七从他脖子处探头瞧着,欠揍的哇哇大叫。
赵樽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似乎也是刚刚醒过来,盯着她睡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还有满身褶皱的衣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沙哑着声线儿。
“主子爷,我可是又饿了,上哪儿找点吃的去?”
“昨天晚上的事儿,我希望你最好忘掉。不要妄想我会对你负责任,可懂?!”
深吸一口气,赵樽气极反笑,“魔怔了?”
“一、二……”
“老子怎么不能进去?锦衣卫拿人,让开——”
赵樽似是忍无可忍,丢下一句,“再多一个字,试试看。”
“龟儿子,你爷爷我在这里,要怎么的?”
挑衅地微眯着眼,夏初七哼了声,两条腿把他夹得更实在了。甚至都顾不得手上还拎着一个“眼罩”和一条月經带,只管用力抱紧了他,全然不知自家这形象有多么的惊悚。
这一招儿对夏初七来说,永远都是绝对致命的杀招。
赵樽奇怪的看着她,“不然呢?”
清晨,雨歇风住。
赵樽冷着脸,一哼,“几条蛇都怕成那熊样,还老虎?”
“上次一别,便是两载,方丈还是这么自在。身子骨可还好吧?”
看看不远处那一滩变成了黑色的蛇血,又看看身边娇小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子,他静静不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夏初七扯着他那只胳膊,快要梦见周公的时候,才听见他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了两个字。
“罢了,上辈子欠的,不必还。”
轻哼一下,赵樽没有搭理。
“大师莫怪,小王这奴儿生性愚钝,常不知自己为何人。”
一时恶从胆边生,她接过馒头来,故意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谢谢爷,昨儿晚上爷您也累坏了,多吃一点才好。”
“不下!”
一横眼睛,她拎着包袱,晃来悠去,“不过嘛,老虎不发威,你是不是真当我病猫啊?”
“完了?”
“哦,多谢多谢。”
赵樽眉头蹙成的“川”字,在昏暗的火光下,越发深邃了几分。
“又傻叉了吧你,我昨晚那是怕蛇么?我那是在吃你的嫩豆腐懂不懂?你说说,结果咋样了?你还不是乖乖让我给睡了?哎哟哟,这如花似玉的小郎君,你若是愿意求姑娘我呢,我还是乐意对你负责的。不过就你这态度嘛,实在让人提不起劲儿啊……”
天一亮,她的脸皮会自动变薄。
“啧啧,真现实啊!”
然而,法堂里里外外,都不见他的人。
靠,他到底是流氓地痞黑社会老大啊,还是个王爷?
“下来!”赵樽提着滴了蛇血的寒剑,冷冷说。
夏初七心里头鄙视着他,并没有将老和尚的话放在心里。等赵樽吃饱聊足了,那老和尚便让小沙弥来给他安排了一间环境幽静的禅房,供他休息。
“吃点。”赵樽优雅的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她,淡淡说。
轻哦了一声,夏初七吐了吐舌头,一转头,便在一个残草岩石的夹缝间,看见了一具不知道打哪儿冲上来已经泡得泛白了的尸体,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官爷,禅房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那要不然,咱俩换个地方睡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安生。你想想啊,你杀了那么多蛇。万一大半夜的,他们又呼朋唤友的来找咱们报仇可怎么办?”
他一边吃,一边与方丈聊。
赵樽若有所思地看她一下,沉吟了许久,才在发丝撩动衣袂飘飘间,淡淡地说道:“朝廷定会派人来震灾,官府也会有所作为的。”
静静的倚着石壁,赵樽没有声音。
“楚七……”
俗话说得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她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别说欠他一百多两,就算欠他一千两,一万两,她也能欠得起的。
“耳朵聋了?爷叫你下去。”赵樽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