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往烽火台上爬去,身后一小队鞑子兵哇哇怪叫着赶上来,石文义身上有伤,爬行的速度很慢,跟在他身后的丘聚连声催促,石文义却还是爬不快,眼见几名鞑子顺着石阶追了上来,离自己只有数步之遥,丘聚急的大骂连声,伸手抓着前面缓慢爬行的石文义的脚踝。
宋楠招手道:“快随我上烽火台。”
道路抢通之后已经是黎明时分,秃猛可心情忐忑的率大军越过隘口冲进谷地,他其实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一夜时间,明朝皇帝便是聋子瞎子也知道两侧发生战事,即便没有洞悉到自己所率大军的动向,也会出于安全考虑不会再往东行进,而会选择南撤。
下边的寨墙已经完全被突破,烽火台上,宋楠和正德等人站在边缘探头下望,只见密密麻麻的鞑子兵嗷嗷怪叫着冲入营寨之内,刀光起落之际,血光飞溅,肢体横飞;几十名宫女太监和随行的乐师舞姬哭喊飞奔,不一会便被鞑子追上砍杀殆尽。
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烽火台已是孤岛一座,上边仅剩的三十多人是全部的幸存者,在数万鞑子兵的围困之下,即便是陡峭难攻,又能保住几时?
秃猛可制定了两翼钳制中间突袭的战略,在大雨倾盆之夜,两侧的万人队展开对平虏卫天成卫和万全卫的攻击,秃猛可也根本没打算能够突破占领这些重要的据点,他唯一的目的便是阻止东西明军对中间的皇帝车驾的支援。
秃猛可也不着急,即使看见随驾的明军纷纷撤入明军废弃的新平堡之中,他也并未仓促的下令骑兵去阻拦,而是有条不紊的待所率的两万大军尽数进入谷地,这才下令包围新平堡,来个瓮中捉鳖。
鞑子兵蜂拥而来,破败的寨墙根本不堪一击,宋楠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根本不该将数百随行侍卫集中在这个破败的寨堡中,还不如叫他们自行逃命,或许还有人能逃出生天。
石文义一愣,猛觉脚踝被一股大力拉扯,身子一斜大叫一声从侧面摔下石阶,落地时左膀着地,就听“喀拉”一声,左边的胳膊已经断了。
宋楠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用眼神示意戴素儿搀扶公主去帐篷下休息。
“怎么办?怎么办?”正德喃喃四顾,眼神中满是惶恐。
随驾护卫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和番子虽拼死抵抗,但也很快被淹没在鞑子的海洋之中,只顿饭功夫,所有留在烽火台下的随驾人员无一幸存,遍地是尸体和血迹,再无一个活人。
……
宋楠叹了一声道:“如何能不管,虽然此二人的愚蠢导致如今的状况,但毕竟是我大明官员。”
宋楠长叹一声道:“丘督主,我会在皇上面前说,你和石指挥使都是奋勇杀敌为国尽忠的,安心的去吧。”
秃猛可下令立即抢修道路,挖掉土石,他知道,两侧的进攻打响之后,极有可能回让明朝皇帝惊慌失措选择逃跑,虽然南边的阳原有数百鞑靼勇士,但能否拖得住他们还真的很难说,若是再让蔚州的明军得到消息前来增援的话,可能这次兴师动众的行动便要化为泡影。
“哇”的一声,康宁公主扑入宋楠怀中大哭了起来。
丘聚轻声狞笑道:“石指挥使,你挡着我的道了。”
“你们做什么?”丘聚心头有些发怵。
正德脸色青白嘴唇颤抖,眼眶里满是泪水,看着眼前的大屠杀几乎立足不住。
宋楠低声道:“皇上放心,臣誓死护卫皇上安全,这烽火台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攻上来的,臣已经派王勇突围去求援,只要坚持到援兵到达便可。”
宋楠咬牙点头道:“好,招呼兄弟们上烽火台。”
“宋楠,怎么办?告诉朕,朕该怎么办?”正德抓着宋楠的肩膀问道。
宋楠道:“刘公公,请上烽火台陪着皇上。”
刘瑾怒喝道:“现在可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要说责任,那也是石文义和丘聚这两个蠢材的罪过,他们负责护卫职责,皇上和我自然是尊重他们的意思,要追究也应该追究这两个蠢材的罪过。石文义、丘聚在何处?还不滚出来请罪?”
丘聚忙道:“宋楠,切莫误会,你们石指挥使是失足摔落。”
“宋楠,救我!”身后有人大叫道。
丘聚张大嘴巴骇然叫道:“宋楠,你待怎样?你不怕抄家灭族么?”
石文义高声惨呼,口中大骂道:“丘聚,你这个奸贼,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