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做,表明自己是为了何叔出气,不管从道义上还是矿业会所内部的规矩上都说得过去。
“真是个蠢货。刘家尽出这样的人物吗?”谢小玉对这副嘴脸异常熟悉,那些成了蜘蛛口中之食的家伙也是这副德行。
山崖上,李光宗他们同样也在议论这件事。他们不是聋子,当然也听到风声。
他手上有几十个锭子,每个锭子都有百来斤。赤火铜名义上是铜,却价比黄金,这一袋赤火钱是他偷用矿上的模子自己炼的。
“大矿、新矿确实是这样,大家都盯着呢,但是那些小矿、老矿就不一样了。这片老矿区已经没什么矿,价值不大,正好拿来作为某种交换。”苏明成对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
李光宗看了看苏明成。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李光宗没把握。万一遇到大事,没谢小玉无法决定。
“老矿头要走了,听说要来个新矿头。”
“看来你的麻烦不小。”苏明成是这里的土着,一看到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连地上的兵刃都不敢捡,唯一让他犹豫的是那把扇子。
老矿头仍旧住在矿区内唯一的那幢楼里,不过他已经没有往日那分悠闲,整天躲在房里。
“我支开他们,只是想和你研究一下要把矿区设在哪里?”谢小玉在矿上和飞天船上的时候没办法说这些。
“我去叫他们过来。”李光宗下了飞天船,推开周围那圈人。
一想到前前后后可能要两、三百万两银子,李光宗不敢决定。他站起身来说:“我马上回去问问,你等我消息。”
那个下人连忙变招,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修士。修士能真气外发,刀轮上刀气吞吐,他根本没法逼近。
“何叔可靠吗?他不会拿钱跑路吧?”谢小玉对老矿头不熟,自然有些防备。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回临海城?还是去别的地方?”二子有些迷惘。
“我知道忠义堂一直有人来找你,和你套交情,不过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那群人太讲究表面功夫,谁知道面具揭开之后,底下是什么嘴脸?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信乐堂,因为我清楚知道这是一群真小人。”谢小玉以前也透露过类似的意思,但是没说得这么明白。
老奴不得不这样下令,那些常驻天宝州的人不得不听命。他们最清楚其中的凶险,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往前搜索着,那速度不比蜗牛快多少。
“你们?”老矿头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小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矿工,背后藏着一个高人,说不定真有办法。
“电光火石”不只速度快,这一剑出手的角度也刁钻诡异,仿佛真正的闪电一般折来折去,完全没有规律。
不过他更怕公子爷惹出其他事端。这位爷别的本事没有,惹祸绝对一流。
船上的人分两类,一类常年待在天宝州,熟知这里的凶险,也知道齐先生的为人,他们都可以肯定齐先生做不出这等大胆违逆的事情,现在人没到,十有八九凶多吉少,所以公子哥儿的话让他们感到寒心。另外一类人是跟着公子哥儿过来的,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明白这时候不该说那样的话。
“这……这不是落魂谷吗?我知道那里有矿,还是个富矿,不过我还小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没人敢去。那地方极险,满地的毒虫妖兽,瘴气又重,危险等级是三等。”老矿头觉得这种地方才称得上极凶极恶,百死无回。
“好汉饶命……好汉爷……饶命啊……”新矿头感受脖颈边那一丝森冷的凉意,早就没了刚才那股气势。他原本不把自己看作天宝州人,所以觉得这里的人都是贱命,此刻才想起来他现在也算天宝州人,他的命同样不值钱,给人杀了的话没人会在乎。
那人又是一声大叫,紧接着咬牙喝道:“可恶。”
那只大手灵动异常,就像一只真手,不但阻挡在前面,还朝着剑符捉去。
想知道煞气分布实在太简单了,在天宝州混的帮会全都有一套堪舆图,那是早年各大门派勘察这里时留下的,之后十年一增补、十年一修订,从来没间断过。
天宝州最大的价值就是遍地的矿藏,矿是根本,是所有人盯着的东西,是不能乱碰的逆鳞。所以,想在这片土地上得到安宁,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一个矿区里。
这一次李光宗平握刀轮,速度远比刚才快得多,刀刃上吐出的刀气更有五尺多长,眼看着就要将那个下人拦腰斩断。
飞天船上垂下十六根手臂粗的麻绳,这些麻绳紧紧拴在山谷四周突出的岩石上。
“不如这样,公子您跑一趟总督衙门和矿业公所,干脆将那个矿头撤了,换上我们的人。这样一来您想怎么查都可以,以后也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运东西。”
“你自己不也猜到了?这帮人背后的势力不得了,恐怕连飞天船都有。至于矿区那道禁制……关掉不就行了。”苏明成面无表情地回道。
“好事,好事!我们在会所里遇到另外一个矿头,他有急事,不打算待在天宝州,想把矿让出去。他那座矿是五年前开的,还是一座新矿,原本他开价三百万,何叔谈了半天,总算砍到两百万,我们到处找你,就等着你过去,保人和旁证都已经等着呢。”李光宗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水,一口喝干。
“可惜了他们的纳物袋,里面肯定有好东西。”谢小玉一边捡着掉落在地上的兵刃,一边叹息。
“还有更可恶的呢。”谢小玉一抖手,十几颗梧桐子大小的珠子飞了出去。
老矿头眼泡浮肿,嘴角歪斜,瞳孔浑浊,眼白全是血丝,脸颊扭曲,满是说不出的凄苦和愤怒。
谢小玉将纸条吹干,交到苏明成的手里。苏明成小心折好,往口袋里一塞。
谢小玉看得很仔细,他最感兴趣的是那些红字密集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一片晴朗,根本看不到报警的紫烟。
那人仍旧张开蓝色大手,如同水中捞鱼一般抄了过来,十几颗珠子全都被他抄在手里,但是下一瞬间,那些珠子同时炸裂开来,将那似虚似幻的巨手瞬间炸得粉碎。
“你有没有问过那座矿最近是不是死了大批的人?”谢小玉将铜板收了回去。
谢小玉一看此人的出手之势,知道李光宗挡不住,于是捻出一枚剑符,猛地剑符同样化作一道白光,朝着那人面门射去,这叫围魏救赵。
“你当初怎么筹到这么一大笔钱?”李光宗感到奇怪。
“我倒要问你你们刘家打算干什么?和官府、矿业会所、各门各派作对吗?天宝州不是没规矩的地方,你敢不敢跟我到会所里去,当着大家的面对质一番?”
回到崖上和谢小玉一说,李光宗等着谢小玉的决定。
李光宗的手一晃,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多了一把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