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法器很不错。”苏明成异常惋惜地说道。
他变招,李光宗也跟着变招,不过算不上奥妙,只是化直为横,变抽为扫。
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同样过分。如果姓齐的真遇上厉害妖兽,连信号都来不及发,那么派出去搜寻的人也可能撞上那头妖兽。
他看了一下午的堪舆图,心里早就有了几个选择,本来还打算再挑一下,现在碰上这么件事,他不再犹豫了。
李光宗跑了出去。
“如果我们想自己开矿应该怎么做?”谢小玉不打算去任何一个矿区。想最大程度得到那套规则的庇护,就不能只当一个矿工,而要拥有自己矿区。
“可恶!”那人离得不远,也被炸了个手忙脚乱,顾不得重新凝聚幻化的大手,只能放出一片光墙挡住爆炸的余波,自己则连连后退。
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金属锭子,赤火铜、紫宸铜、珠光铜、血纹铜,全都是矿上的出产。
李光宗不劝了。
“那帮家伙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来?”公子哥儿探头往窗外张望一眼。
谢小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已经过了午时。”侍女不敢不答。
“那是安阳郡刘家的人。早几年,这座矿就已经被上面的人指给他们,每年矿上的出产除了精铜之外,其他东西全都交给他们。几天前刘家派人过来运去年的存货,没想到来的人在半路上出了事,也不知道是被人谋财害命还是遭遇妖兽,反正刘家要查这件事。又说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所以他们就……就把我撵了。”老矿头说到后面,悲从心来,不由得流下两行老泪。
说着,他往其中一幅图上一指。
这绝对是实情,而且已经算客气的了。信乐堂的财源之一就是放高利贷,三成利息一个月一结,驴打滚地往上算。
若是当年他不在忠义堂,而是在信乐堂,这位舵主拿一本残损的功法换他手里的七宝紫芝,然后明说——我是拿铜钱换你金元宝,你不换也得换。他虽然当时会非常气愤,但是时间长了,而且从那套功法里确实得了好处,肯定会慢慢想通。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二十年感恩不尽,骤然间得知真相,感觉就像吞了只死老鼠似的,怒火窝在心头在里面焖烧,还恶心得要命。
“你抢了何叔的位子,现在给何叔磕个头。”李光宗不打算饶过这个家伙,既然得罪对方,干脆得罪个彻底。天宝州是混乱之地,官府的话不管用,更别说什么安阳郡的刘家。
“那人就是新来的矿头。”老矿头对谢小玉他们轻声说道。
他很喜欢这件兵器,但是用起来不太顺手。奇门兵刃必须配合特殊的招式,他只能抡圆了乱挥乱舞。
老矿头把握十足。
李光宗和老矿头脸色骤然一变。和自家的性命相比,什么大矿、新矿都不值钱。
“问过,我甚至查过那个矿几年来的产量,还和认识的人打听过,那绝对是个大矿。我原本也担心那人是不是欠了谁的债,将矿抵了出去?不过这些可以在文书上写清楚,官府勒定的文书比什么债条都有效。”老矿头自认已经防备到所有的可能,不会出太大的事。
老矿头先看到谢小玉,顿时满脸喜色,然后朝着马路对面大喊一声。
老矿头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说服的,反正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脑子里空白一片。
“早这样多好?”李光宗冷笑道,随手一记耳光扇去。
这次时间很早,还不到中午。
苏明成对算卦同样一无所知,他也看不懂,不过他比另外两个人多知道一些事,所以他懂得后面那半句话的意思。
“你们真愿意帮我?”老矿头来了精神。
李光宗一开始陪着老矿头,后来看到另外两位苦练的模样,他也坐不住了,干脆跑到货舱里,抱着装铭子的铁箱练力气。
谢小玉走了过去,解开袋口往里看了一眼。
谢小玉出了自己的石室,走到旁边那座石室门口喊了一声,苏明成立刻就出来了。
“小哥,你看出什么了?”李光宗紧张起来。他原本也有些怀疑,总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但是转念又想,自从来了天宝州,一下船就碰上谢小玉,然后好事连连;他本人都成了修士,可见这段日子他的运势极旺,所以没怎么在意。
“怎么会这样?我在天宝州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赶矿头离开的怪事。”
“你怎么知道哪里有灵脉?总不可能走一遍天宝州吧?”苏明成知道谢小玉会望气之术,所以对找灵脉这件事他不担心。但是再厉害的望气术也要实地探勘,不可能从地图上就找出灵脉。
“天宝州的矿是官府和各大门派共有,当初制订规矩的时候,就考虑可能有人徇私舞弊,或是大家互相牵制,那帮人背后的势力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摆平所有门派吧?”谢小玉越想越不可能。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情到底如何,一辈子都是有名无实的矿头,临到老可以当一个真正的矿头,心里原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选的地方是落魂谷,这让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一步跨出,将那个新矿头抓在手里,漆黑无光的刀轮往此人脖子上一架,李光宗冷冷地说道:“你刚才说要把我宰了?”
苏明成早就猜到了,从他听这些人商量要自己开矿,他就已经做好借钱的准备。本来他还想送个大人情,不用对方还,不过他马上想起堂主说过的话,连忙将这个念头打消。
苏明成没感到意外,挖矿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修士该花心思的事。借开矿区的名义给自己找个修炼的好地方,反倒符合修士的做法。
李光宗杀了一人,多年来压抑的凶性重新冒了出来。
“当初不是说在这里最多待半年?现在大家对矿上的一切都熟了,还有必要待下去吗?”谢小玉问李光宗。他虽然没做出决定,不过意思大家都明白。
从细长的外形就可以看得出来,这艘船比天宝州到处飞来飞去的那些船快得多,船的前后两端各有一座形如风车的巨大扇轮。
谢小玉根本没想过回临海城,城里人多眼杂,而且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弄得不好,天天有人来找麻烦。
“很简单,哪里煞气重,哪里就可能有灵脉。天地生万物,讲究阴阳平衡,剧毒之物旁边必有解毒之物,苦寒之地必出大热大燥的药材。”
“何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您撤了?这不合规矩啊!”李光宗知道怎么安慰都没用,所以干脆直接问,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毕竟,刘家干的勾当都是私下的把戏,根本上不了台面。
“给我宰了他,看看有谁还敢反抗!”新矿头干脆撕破脸。反正天宝州很乱,人命很贱,杀掉个把人官府根本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