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生直点头,“对对对,这话说的在理,我们只在自己的村子卖,绝不跑到别的村子。”
李氏叹口气,“村长家跟谢家走的挺近,你们说,要是老村长走了,这村长的位子会不会让谢家人干,要真是这样,可就坏了,谢家那帮子人,都不是啥省油的灯,他家要是有人当上村长,还指不定怎么折腾我们呢!”
既然人来了,冬生跟元青便帮着称重跟分肉,按各项的需要,今天只能卖下香午的,所以麦芽没给他们进多,先买着试试看,另外卤汤也是她事先配制好的,直接拿回去,切的时候浇在上面即可。
二妞,林翠,跟麦芽,她们三个也喝了半碗李子酒。
不过,这两种卤汁得分开,不然会串了味道。
黄年答应下来,跟林德寿两人告辞走了,他们也得赶着回去编黄鳝笼子,好抓些黄鳝回来。
“还有我,我是你们村林德寿家的堂兄弟,我叫林康顺,我们家住毛家坝子,离这有二十里地。”最后一个说话的人,脸很黑,皮肤蜡黄的,眼神倒是跟林德寿有些相似。
田氏也不叫她,晚饭她去烧了,就是烧的味道比麦芽做的差些,不过家里有现成的菜,随便弄弄就成。
正好今天可以做花卷,花卷的做法也很简单,想复杂的也成,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简单的方法。
李氏放下碗筷,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俩平日里也敞快的很,咋今儿婆妈起来了,点子是我们想出来的不错,可光凭我们两家也干不起来啊,明儿我们就不出去卖卤,让人到家里来进货,往后的卤肉还会越做越多,哪里有功夫下那么些个黄鳝笼,再者说,我们跟县城的陈掌柜有约定,只要是咱们出的东西,他都收,要不然也不能让你们往把黄鳝这里送,元青每天都要上县城送货,我们收你们的黄鳝,然后再转卖给别人,一样的道理,省得你们跑路,当然了,要是有人想自己送到县城里卖,也不是不行,咱不是那员外老财主,没那么多讲究。”
林德寿赞赏的看着麦芽,“你这娃心胸可真大,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哪里肯把这赚钱的买卖讲给别人听,恨不得自己捂着,藏着呢!”
林虎第一个叫道:“对啊,那些李子都是我送的哩!”他笑的很骄傲。
“行吧,那就后天傍晚去。”了解了哥哥的心意,麦芽只能说,她也尽力了。
冬生闷闷的道:“不咋样!”
三个进到了货,都高兴的很,他们根本不愁销路,这段日子,田家卤肉的名声早都打了出去,哪里会愁眉苦脸着卖呢!
“要啥感觉,她要相亲,跟我也没关系啊,顶多需要我出力的时候,我去帮忙就是。”
麦芽叮嘱二妞火不要烧大,稍微把咸肥肉的油炒出来之后,就可以倒入黄鳝进行爆炒,然后加入调料除腥,再改小火加水慢煮。
田氏心疼女儿忙了一晚上,所以碗就由她刷了。
三个把驴车搁在外面栓好,这才进了院子。
她把香包拿在手里,正要往元青的方向递,抬头瞅见元青跟哥哥坐在一块,她能递给谁呢。麦芽转了个眼,对上李氏含笑的眼神。
林德寿摇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好,咱们在这里偷着讲,听说他得的是痨病,这病不好治哩,成缸的中药灌下去都不见好,昨儿我从他家路过,还听他咳的要死要活,我估摸着,撑不过今年。”
“加了一些糖还有油,这样辣椒酱才不会长霉。”
因为下过雨,外面都是泥巴地,三个女娃都换了草鞋,幸好途经的都是大路,早些年有人铺了些碎石子,又经过这么些年人来人往的压实,除了有些打滑之外,泥巴倒是不深,不然驴子陷了蹄子,只怕一步路都走不动。
麦芽这会插嘴道:“你们编笼子的时候都各自做个记号,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弄错也没啥,可要是下的人多,难免弄混,还是做个记号的强,或者换个花样编也成,也可以在笼子里做个机关,这样就不用再做盖子。”具体那机关长啥样,她也不记得,以前也只是随便看过一眼而已,这会叫她说,还真说不上来。
黄年还在夹着黄鳝段,听她问了,直点头,“好吃,这肉嫩的很,把咸肉味浸的足足的。”
第二天,元青送货的时候带着昨儿剩下没杀完的黄鳝,把个小水桶装了,麦芽把烧黄鳝的几种做法都写在纸上。冬生对妹妹越发的佩服,妹妹以前喜欢谢文远的时候,为了讨好他,也天天学习看书,这会忘记他了,倒是以前学的字没忘。另外之前答应过陈掌柜的李子酒,也拉了两坛子给他。因为之前是试着酿,村里的李子树也不多,拢共也就酿了那么几坛子。几下一分,她家也没剩多少。
一直没吭声的林德寿家堂兄,林康顺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家要什么条件不?要不要我们给定金啥的?”
“他林叔来啦!”田氏招呼他,一边拿着抹布拍打身上的灰尘。
连几个女娃也不例外,都倒了半碗。
李氏接过香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股子很浓的清凉味,“成啊,你就忙你的香包吧,这些活有我们干呢!”
因为是招的代理商,只要批发给那固定的几个人就成,倒也不像做零碎生意,那般繁琐。
“今儿主菜是黄鳝吧,你要怎么烧?红烧还是清炖?”二妞凑过去,笑的很贪婪。
麦芽让黄年带个话给二妞,她也不能明说,就说让他告诉二妞,明儿上午家里忙,叫她下午过来的一趟。
冬生赶着车,驴子走的很慢,三个女娃坐在车上叽叽喳喳的嚷开了。
麦芽这会已经做好四个薄荷香包,拿了两个挂在她房间的床头,一个放哥哥的房间,另一个挂在堂屋。要想达到驱蚊的效果,这几个香包显然是不够的,另外她还想多采些,捣碎之后能挤出薄荷汁水,这水用来涂抹身上效果也好的不得了。
黄年也准备走了,“我跟你们一块走,老这么坐着,你们都不好收碗了,今儿说的事,我们记下了,田嫂子,李嫂子,我们走了啊!今晚打扰了。”
麦芽摇头道:“虽然是李子酿的,但归结还是酒,喝多了还是会醉人。”她说话时,已经用小勺把酒舀进装酒的小坛,土法子酿出来的颜色偏暗,不像那个时代卖的那种青绿青绿的,反而有点像黄酒的感觉。
李氏不同意他的说法,“姓林的,有本事你喝上一两斤,我看你醉不醉,你没听麦芽讲嘛,这酒后劲足着哩,你别竟着吹牛。”
锅里的馍馍跟花卷也蒸好了,元青帮着把装馍的竹扁端到堂屋。
其中一个宽脸的汉子,自我介绍道:“我叫王根生,是王家村的。”
吃过午饭,麦芽拿了几个薄荷香包,她昨晚又做了几个,卤猪耳朵跟猪蹄也装了些带上。
乘着空闲的时候,麦芽又去小河边采薄荷叶,昨天采的一篮子薄荷叶,现在还只是阴的半干,等到完全阴干,就只能剩一点。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来进货,省得田氏跟李氏往外跑,除了本钱跟工钱,麦芽跟他们要的也不多,比平时出去卖少了两三文钱一斤。乍了看好像不多,但要是卖个十几斤,二十几斤,这钱可就多了。还有其他东西可卖,所以总的算下来,比他们做零工可要赚钱的多,还不用往外跑,就在村子里卖。
林翠听她这样讲,也抽了双筷子,夹了口辣椒酱,估计她一口吃的太多,辣的呛住,躲在一边直咳嗽。
李氏招呼他,“哟,德寿兄弟,你酒醒了啊,昨晚没叫你娃给你扔塘里?”
话是越说越明白,这时候冬生要是听不出来,那他真就是榆木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