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敌人在前面跑,王衍文一个人在后边追。如同猎人追撵着狍子群,散不开,跑不掉。
王衍文头朝后,腿朝前,肚子被陶鄯一肩膀格的生疼。但他坚持着不出声,想美美地享受一番被人扛着地感觉。
“哎,你怎么醒了。”陶鄯一狡黠地说,“接着睡啊!”
舒远山带领弟兄们一路紧跑,离开城区,很快就接近了第一道山坡。
“还睡?再睡,我就成了挡箭牌了。”王衍文假装没睡醒的样子:“别说,这觉还真香。”
王衍文傻眼了,机枪没了子弹,还不如一根烧火棍。他掂着打空了的机枪,看着几个敌人发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成心想害死我,让我当活靶子吧!”王衍文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撤退的敌人一看巷口被堵死,再也不能回到城区的房子里。一场精心布置的巷战,轻意间就被我军给瓦解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掉头往北侧的山区跑,准备与那里的守敌汇合。
“哒哒哒”轻重机枪、步枪、冲锋枪一齐扫射。
敌人发现王衍文的机枪没子弹了,哈哈大笑着“叽哩哇啦”地叫喊。
王衍文一动不动地估算距离,等那敌人靠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攥着机枪管狠劲地向后一抡,“叭”地一声,枪托刚好砸在偷袭敌人的太阳穴上。这个家伙哼都没哼就滚落到地上。
一个坦克兵钻出坦克,将一根背包带递给陶鄯一,好奇地问:“班长,用它干嘛!”
“报告,是突击营第11连的!”
“叭哒”一声,枪拴在枪膛里撞了一下,发出一声空响,子弹并没有从里边飞出来。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一直还没顾上问你。”舒远山呼呼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方连长,等一下。”舒远山把方震叫住:“那只是我们的初步想法,还没最后定下来。即然你来了,咱们两家再开个协调会,商量商量。”
“不靠前,怎么打敌人。”王衍文一边说,一边左突右扭地向前冲。
正在向前跑的四个敌人被他的喊叫声给震住了,等弄明白情况后,也哈哈笑着朝王衍文逼过来。
“开会,开会。”方震粗野地说道:“我最烦你们步兵动不动就开会了,什么事都开会研究,要你这个军事指挥员还干什么。老舒,打仗的事,还要咱当连长的说了算。”
坦克倒退着撤离开巷口,步兵一拨一拨地从巷子里退出来。街区越来越远,地域越来越宽阔。
密集的弹雨、密集的人群在相互撞击下,“噗噗”的发出了各种响声,然后像麦子般地倒在地上,成捆成搭地被死神收割了。
“里边有地方,让他进去吧!”
“你等等,我问你个事。”舒远山为了让王衍文慢下来,找了个话头。
当敌人接近巷口时,这里却突然出现了许多中国军人。
现在战场上的比例是一比五。王衍文权衡了一下:“不行,我还是跑吧!”
最后,王衍文实在没劲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看也不看那几个敌人。一个家伙真的以为王衍文不行了,便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一心想着凑到近前,扑倒王衍文。
王衍文真是累急了,轮了一会便连呼带喘地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但他嘴里还在不停地骂,就是死也要把这几个敌人,连同他们的老祖宗一起厥上一通。打不死,也要过过嘴隐。
三辆坦克从后边追了过来,一边扫射,一边辗压,哪能给这股敌人上山的机会。
敌人逃跑的速度太快,王衍文追撵的也太急。他离敌人越近,离我军后边追击部队就越远。
王衍文停下,回头看着舒远山,“连长,啥事?”
过了一会,陶鄯一从坡下爬了上来。当他看见王衍文倒在地上,还真以为是自己把他也打死了,着急的连呼带叫:“兄弟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死了,也别恨哥哥啊!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就是我枪法准的能打掉苍蝇,那也有马失前蹄时候呀!兄弟,你要原量哥哥我!我可是一心要救你。你要是死了,就放心走吧!哥哥我一定多杀敌人,给你报仇。”
“小兄弟,不要太靠前。”舒远山看见王衍文超过了他,便提醒道。
“这小子睡着了,绑上掉不下来。”陶鄯一横着绳子在王衍文身上比划:“嗯,长短还差不多。”
陶鄯一一边嚎着,一边把手放到王衍文鼻孔上探气:“不对呀,这小子喘的挺均匀,再仔细一听,还有打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