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敌人全跑了。”孔晴方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坦克上的中国军人们发现对岸有敌人,一边开动坦克向孔晴方靠拢,一边向对面河岸上开炮。
“安心,安心!”陈国用力地呼喊他名字,唯恐他睡过去。
当坦克经过一片密密的草丛时,竟然失去了目标,直到冲出树林后,也没有发现敌人。
这时的坦克就像是一只急了眼的一头大黑熊,以“噼噼啪啪”,不断折裂树干的方式,发泄着追不到猎物的愤怒。
“我叫孔晴方。”孔晴方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向陈国敬了个礼,然后又伸出手握向陈国。
“安心。”陈国看见安心倒地,疯了般地冲了过去。
陈国没有理会孔晴方的出言不逊,转向另一名坦克手,“去,把地图拿来。”
这时,对岸的敌人也发现了跑过来的孔晴方和陈国。他们唯恐丢掉安心这个到手的干货,因此,决定改变方法,先干掉安心,再解决跑过来的两人,这才真正地把子弹移到安心身上。
向前奔跑的敌人一边躲闪着航向机枪扫射,一边后退着向坦克开枪还击,形成了猎人追赶猎物的景观。
这时,一个坦克兵钻出炮塔,大声喊道:“喂,快上来。”
坦克兵们每人提着一把手枪,钻出坦克,警惕地环视四周。
孔晴方把黑糊糊的手在衣服上一抹,边接烟边说:“半年。”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生死弟兄。特别是看见身边战友倒下时的那种伤痛,那种情感,那种死别,那才真称得上是睚呲俱裂。
陈国抱住安心尸体,嚎叫着:“安心你不能死,安心你不能死。咱们出来才一天,你怎么就不坚持了呢!难道你不想勋章了吗!你不想回家看你妈了吗!”
“快趴下。”孔晴方边跑,边大声提醒安心。
孔晴方笑了:“好!”
孔晴方依靠在坦克盖子上,乐不可吱地竟然和车里的人开起了玩笑:“还是坦克舒服,这要比我走着轻松多了!”
“安心让人打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报仇。”孔晴方脸红脖子粗地朝陈国怒吼。
孔晴方从坦克内跳出来,以一个侦察兵的姿势,在四周侦察了一遍,确定没有敌人后,向坦克里的人打了个手势。
距离树林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依山而行,“哗、哗”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山野间格处响亮。
孔晴方知道,这里随便把哪一个人拉出来都要比自己资力深。他一个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若不敬礼,那是绝对的没有礼性!
“噗、噗”两声,两发子弹把安心击倒。
“我会。”孔晴方固执地说。
孔晴方嘿嘿傻笑。
“什么莽撞不莽撞,什么狗屁地形不地形。有坦克还怕什么?”孔晴方蛮横地说,“你不开,就我来。”说着下手去夺。
“嗖、嗖”有许多子弹在安心身前身后落地。安心被子弹追赶的不停地向前奔跑。
车长这时也意识到,这股敌人不会跟坦克善罢干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消灭这几个敌人,坦克只要一退,他们说不定又会从什么方向冒出来。不如就像孔晴方说的那样,上去把这股敌人消灭掉。
树林里的敌人见坦克冲过来,集中所有火力一齐向坦克开火。
“安心,安心,千万坚持住。”
“过河。”陈国下了决心,发狠似地向驾驶员下达了冲向河对岸的命令。
孔晴方跳进坦克,不容分说地上前去抢驾驶员的操纵杆:“冲上去,给安心报仇。”
出于军人情义,车长又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
刚刚裹上去的绷带瞬间就被鲜血渗透了,裹上一层,透了一层。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失,安心身体渐渐凉了下来。
安心从车里拿出一只水桶,向河水处走去。
这时的孔晴方什么也不想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枪,陈国也有被打中的危险。
在这幽静、恬淡的河水旁,安心忘记了刚才的残酷战斗,竟然像孩子般地戏水,忘记了身边的安危。
这时,已有人从坦克上拿来急救包。陈国急忙给安心解衣,准备给他包扎。当他打开安心上衣时,发现有一颗子弹从安心后背穿过前胸,前胸也有大量血液涌了出来。
正在坦克里观察的车长,看到这一情况后,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想到,“若不是孔晴方冲过去,可能现在倒下的就是这辆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