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爆炸是可怕的……
自己的命真大,没有死在日本宪兵队,没有死在大地震中,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得到了日本宪兵的救助。
“地震了!地震了!”
“我叫许广来,河南郑州人,军统第一期毕业。家里有老婆和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老娘。我大儿子和小儿子的生日是……果有一天你能够回国,麻烦你在我两个儿子的生日那天,以我的名义给他们送上份礼物,就说是我送的。我知道,等我殉国之后,戴先生会编造出一些我如何死的借口,但我想让儿子们在成年前有个希望,以为他们的爸爸还在……”
可是不能不救!青鸟三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好容易重新让荒井顺淳恢复了对自己的信任,如果荒井顺淳死了,再换一个新的上司的话,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由锅炉车间引起的这场爆炸,迅速引起了一大连串的爆炸。
车间里在剧烈的摇晃着,三户格源淡淡的笑着……
“我们曾经怀疑过青鸟君,但最后却是他救了我们。”荒井顺淳叹息了声:“如果他真的是支那间谍的话又怎么会救我们的命?”
“出来,出来……”青鸟三末喘息着把小茶壶拉了出来,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怎么样,还能跑吗?”
屋子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叫着,疯狂的奔跑着。
这次的大地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自己有多少同志死在了这场大地震里?
青鸟三末停止了动作,站起,缓缓的回过了头,当他看清的时候,那一瞬间,热泪盈眶。
说着他不要命的飞奔了出去!
……
忽然,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青鸟君,谢谢。谢谢!”荒井顺淳颤抖着声音说道。
灾难还没有过去,危险还没有离开,但两个人都还会着的感觉,真好,家的感觉,也真好!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佐佐木千代子只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但这段时候的生活,却已经让两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
“上杉……上杉信田还在下面……”荒井顺淳喘息着说道。
“可以,可以!”荒井顺淳急忙叫道。
天皇必须逊位,政府必须立即组建!
而现在,青鸟三末真的出现了。
然而,对裕仁来说,他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戏剧性的一幕:出任摄政前夕,平素痴痴呆呆、间歇性地发作精神疾病的大正天皇,却护住自己的玉玺死活不肯交出;后来是西园寺元老连哄带骗,用尽了对付顽劣幼童的手段,他才得到这个国家权力的象征。不难想象,倘若逼迫天皇逊位,这个疾病缠身、奄奄一息的白痴,很可能一命呜呼……
青鸟三末不顾一切的在瓦砾中扒着,扒着……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地震,几乎把这周围的一片都夷为平地……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抵挡着大自然的怒火……
“杜……杜先生已经离开东京了……”青鸟三末也同样庆幸着自己的命大,做梦也都想不到东京竟然会发生如此可怕的地震:“现在你的组织在东京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跑吧,快跑……”
他多少有些愤怒地写道:“男人们呆呆地席地而坐,看着火焰慢慢吞噬着一切。如果有人来稍稍领导一下,他们也许能挽救整个街区。日本官员平时几乎无处不在,事无巨细都要施展一下他们的权力,此时却几乎从地球上消失了。甚至连警察也踪影皆无……”
丈夫,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吗?当地震来临的那一刻,她正好出去办些事情,没有呆在家中,侥幸避过了这一场可怕的灾难。当整个东京都开始毁灭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孤独、害怕,忽然觉得从来没有那么的想念过青鸟三末在自己的身边。
然后是邻近车间,是船坞上的仓库,是船坞……
“司令官阁下,没有什么,这是……”话才说到一半青鸟三末忽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大叫:“千代子!”
“如果你真的不忍心我就这么死了,那请你帮我一个忙……”三户格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几乎是地震刚刚发生,成千上万的灾民就涌向赤坂离宫。他们不仅前来寻求庇护;他们的沉默与严肃,表达了一种无声的抗议、无言的要求:
到了,时候到了。他无所畏惧,他已经早就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唯一让他震惊的,是为什么国内能够那么准确的判断出这一次大地震的到来……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那个历来强势、权力无边无际的政府,究竟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仅仅因为那个古老的传说、“天皇逊位”的惯例,他们就毫不作为、任凭千百万人自生自灭?
他决心转移民众的视线,不仅是逊位传统的不了了之,他还要以这个手笔,掩饰自己的无能,并顺带地为日渐臃肿腐败的官僚机构洗脱罪责……
“你别管我是谁!”青鸟三末扶着小茶壶站了起来:“总之,现在你的组织在东京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走,快走!”
……
“救命……救命……”忽然,不远处的瓦砾下响起了救命声。
“千代子!千代子!”
小茶壶勉强站着,身上的伤口疼得要让他昏厥,他试着动弹了下,还能走动:“多谢了,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了!”
所有的人都在奔跑,所有的人都在发出爱好。
佐佐木千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