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藏叛乱发生了,四川都督尹昌衡为了抢战功、抢威望、抢地盘,犯了一个最大错误,在四川局势尚没有稳定的情况下,听从了袁世凯的指挥,亲自带兵出征,同时由胡景伊护理四川都督!
可是面前的王恒岳,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一护理,尹昌衡可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
这时王恒岳才在下人的搀扶下出来,可还没有坐定,又是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这次招呼都没有打,就颤抖着脚步转进了便房。
“护督的意思是?”
可要坐稳四川都督这张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四川,光有袁大总统的支持那也不成。
“哎哟,热死老子了!”王恒岳喘着气坐了起来,拿过妻子递来的毛巾把脸上的白粉擦去,忽然笑嘻嘻地道:“夫人,你方才演的泼妇可真像。”
胡景伊阴冷一笑:“回到成都之后,派人多给王恒岳送些补品过来。”
“怎么,王恒岳真不行了?”
“没事,没事,老子的媳妇谁敢笑话。”王恒岳笑着问道:“方才演的你说能骗过胡景伊不?”
胡景伊点了点头:“他大口大口吐血,一日中上了十余趟茅房,便中带血,这些都是噩兆。家中又乱成一团,我看他熬不到今年年底!”
“应该可以。”马韵欣想了一下:“又是吐血又是便血的,换谁都相信了。述之,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偏胡景伊?”
马韵欣白了他一眼:“这下可好,没准传出去我真成了泼妇了。”
越描越黑,马韵欣哪里会相信丈夫的这些“鬼话”?看他方才在胡景伊面前的样子,这人可实在太会演戏了。可天地良心,王恒岳这次说的倒全是真话……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时间。才看到一个下人端着便桶出来,悄悄叫过陪伴着胡景伊的同伴:“大人今天又便血了。”
“嘿,阿瑞斯!”
……
“成了,人都走了,别装了。”
“滚!”王恒岳大怒的抓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老子再活一百年都没有问题!”
“回大人话,我叫容含雁,是若薇在法国时的同学,比若薇晚回来。接到若薇电报,她说自己要来荣县,让我和她在这里汇合的。”
“啊。大总统的嘉奖?”
马韵欣一怔,接着放声哭了起来:“护督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述之这身子骨……万一他要走了,我一个女人家的,那可怎么办啊!”
王恒岳,这个在四川威望越来越高的人,引起了胡景伊的足够警惕。
马韵欣顿时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王恒岳。
胡景伊让他在床上听着就可以了,可是王恒岳却执意不肯,非要起来。在三个下人的帮助下,王恒岳这才哆哆嗦嗦,勉强穿好军装。
袁世凯安排在四川的心腹胡景伊来了!
“玛格丽特?”王恒岳脱口而出,忽然看到夫人疑惑的表情,赶紧道:“那个,西藏平叛的时候,我救了一个村子,玛格丽特的舅舅是那的神父……”
“王恒岳命不久矣!”胡景伊面上喜色抑制不住:“他这不是讳病忌医,而是担心自己的病情被外人知道后,权利不稳,方才他竭力要在我的面前表露出身子无碍,可是他那病却出卖了他!”
“阿瑞斯?”略通几句英文的马韵欣听了一怔。
谁想到或许是时间站的长了,又或许是力气使得大了,王恒岳身子一晃,一下倒在了床上,等到下人们赶紧将他扶起的时候,王恒岳手捂着嘴,一丝鲜血分明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大人,是……是护督不让我们说的……”
“王恒岳以假仁假义收买人心,难道我们便不会吗?对了,给袁大总统发电,把王恒岳的情况告诉大总统,让大总统可以放心了。”
马韵欣哭哭啼啼的走了出去,胡景伊正想劝慰几句,却看到王恒岳捂着肚子,只说内急,让胡景伊稍等一会。说着便由下人扶着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不是,是个外国女人,叫马……马什么特的……”
说着,又痛心疾首地说道:“早听说述之为了国家,呕心沥血,转战藏地,积劳成疾,没有进荣县便大口大口吐血,谁想到病情竟然如此之重!”
尤其是在王恒岳打着“铲除满清在四川最后一块生存土壤”旗号下,强行夺取雅安,并以一个整团的力量驻守于此之后,胡景伊的这份戒心便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