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这么多猎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想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捞便宜?
杜兰德也不说话,直接探手一抓,冰火力量瞬间凝聚成一只红蓝双色大手,一把将那人捞起来。
三王明白杜兰德在可惜什么,于是问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他忽然抬头,发现薇薇安正怔怔望着窗外的一个方向。他顺着女孩的目光看了过去,视线的尽头,是杜兰德。片刻后,尼古拉奇又回过头来,默然盯着薇薇安的脸色和眼神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双眼眯起,神情变得有些阴沉。
蓝灵堡中的安德丽雅和水晶站在走廊一侧的窗边,透过已经没有玻璃的窗洞看着杜兰德。
接下来的整整三分钟里,杜兰德不断出刀、收刀、再出刀,每一刀的威力都不大,仅仅会从那人身上挑飞一小块血肉。
“唉,可惜了。”杜兰德由衷惋惜地叹息了一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猎人看着手中的殷红血肉,隐约间似乎感到它还在微微蠕动着,他口中发出一连串近似崩溃的啊啊声,裤裆飞快地出现一大片湿渍,软软坐倒在地。
薇薇安猜得不错,他的确准备杀人,只是在杀人之前需要再看清楚些,才好决定哪些人该杀,哪些人要杀,以及怎么杀、如何杀。
直到薇薇安满脸不忍地别过头去,杜兰德终于收刀,笼罩在那人周围的刀光敛去,露出其中的场景。
惨叫声断续响起,大多数时候则是令人窒息的沉寂,偶尔响起的绝望惨嚎也因此变得更加刺耳,令人从身体到灵魂的阵阵发寒。
薇薇安脸色冷淡,看也不看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刺去。
杜兰德微笑颔首。
一个猎人呆呆仰头,忽然感到一片东西落到自己脸上,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才发现是一块形状规则、薄如蝉翼的血肉碎片,是从天空中落下来的。
之前杜兰德和三王的对话只限于他们四人,城中猎人并未听到,他们只看到了杜兰德和三王缓缓降落下来,然后其中一名黑袍人飞掠而下,其他三人依然立于虚空,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今见到杜兰德忽然出手抓人,这一举动立刻打破城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寂静,不少人不禁发出惊骇的低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敢于冲击猎手大厅的家伙,都是首恶,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是杜兰德首先拿来开刀的家伙,可惜他们已经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脚步轻抬,杜兰德慢吞吞地向前跨了几步,然后站定,三王自然而然地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俨然一副马首是瞻、随时待命的模样。
尼古拉奇脸色一僵,然后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巴。
“好火辣的小妞,够劲!下手虽狠,但是我喜欢!话说她刚才那一刀是怎么回事?看起来相当厉害啊……”尼古拉奇看似老实地坐在地上,目光不断闪动着。
女孩跟随杜兰德进入牧场的那段日子里,杜兰德面对那些异族的时候,就是这副神态和模样——宽袍广袖,谈笑杀人。
“啊……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那人惊怒大叫,挥舞着两截短棍拼命想要反击,却依然全无反抗之力地被大手抓住、拎起。
杜兰德淡淡说道:“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他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一缕缕细腻刀光连成片,将那人的身形笼罩在内,不似人声的惨叫声却越发尖锐高亢,从刀网中穿透出来。
这一瞬间,整个牧者之城的气氛骤然凝滞,一双双目光看着空中的殷红与雪白,眼神中没有震惊,没有惊骇,只有恐惧。
所谓凌迟,大抵如此。
杜兰德冷笑一声,随手一招,冰火大手立刻将那人送到面前。
正因如此,当杜兰德看过去的时候,猎手大厅周围一片血流成河,暴徒死了一地,竟是半个活口都没能留下。
薇薇安远远看着立身虚空的杜兰德,看着杜兰德风轻云淡静立虚空的姿态,看着杜兰德脸上唇角挂着的一缕淡淡笑容,女孩浓睫微垂,轻声叹了口气:
这时,魔弓手尼古拉奇已经挣扎着重新站起,他眼珠一阵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听到薇薇安的话不由转过头来,皱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大叔是谁?谁要杀人?”
暴乱中,这里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击,不少暴徒顺着斜支在侧舷上的钢筋而上,甚至冲上了甲板!要知道六位异族族长还被冻结在甲板上呢,杜兰德看过去的时候,一个身形矮小的家伙正偷偷摸摸地向六名族长的冰雕潜近。
橘色刀光闪掠而过,尼古拉奇痛叫一声,捂着手臂又一屁股坐倒在地,年轻英俊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不仅僵硬,而且勉强,再不复之前的浪荡油滑劲儿。
杜兰德低头看着满城密密麻麻的猎人,还有混乱不堪的场面,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呵,没想到我还没仔细考虑过,这第二把火就自动找上门来了?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