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脑袋摇晃成拨浪鼓,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而出,道:“是奴婢胆子太小了,是奴婢的错,夫人赎罪,夫人赎罪……”
‘砰砰砰--’
语毕的同时,又继续朝着地上磕头。
其实……
这也怪不得她的。
实属是新夫人的恐惧,已经深入人心了,只要提其名字,君子阁的侍女和侍从们,都会一震的程度了。
头一遭瞧见此等情景。
白寰无语地抿了抿唇。
‘哗啦--’
内屋的帘子被掀开一角,宋礼白披着披风缓步走出,面露为难地说道:“母亲,这丫头的胆子小,您别同她一般见识了。”
“瞧瞧,说得我同吃人的老虎似的。”白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缓步走上前去,提起整理着凌乱的斗篷,平声道:“我可没吓你屋的丫头,是她胆子小,吓自己个的。”
这事她确实是冤枉。
自进门开始,其是一言未发的,谁承想,这丫头胆小如鼠,还能给自己个吓哭了。
“还不快出去伺候着,莫在主子面前碍眼了!”
喜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用脚尖踢了踢跪在一旁的侍女,示意其快些出门。
“是……”
侍女不敢磨蹭抱着盆就往外面跑,眼中还掺杂着些许不甘和不情愿的神情。
好端端地为何有此等姿态?
月砂未曾错漏其表情,只觉有些奇怪,然这毕竟是二少爷房中的事,总不好由主院的侍女过问,故而她故作不知的样子,准备回去禀告夫人再做打算。
门口的侍女消停了。
余光扫视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拧着眉头,道:“怎这么大的血腥味,伤得很重?”
她未曾隐瞒知晓其受伤一事。
要知,现在的昭平候府大小事宜都是主母在做主,无事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没什么大事……”宋礼白抿了抿唇,刚想解释些什么,忽感胳膊被拽住朝着内房走去,“真,真没什么的……无非是看着吓人些,实际上伤口不深……”
按着其肩膀强迫坐下身子!
白寰严肃地盯着对面的臭小子,道:“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我同府医说的算!”
“……”
宋礼白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想要张嘴说话,偏说不出一个字来……
尴尬得不能自已!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同主母的关系产生了变化,不似同最开始的刀剑相向,他也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了。
小爷……
这两个字,更是好久没说出口了。
这事若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厌恶如今的自己,可现在……居然还有种特别的感觉……
好像这样也不错似的。
“传马府医来!”
朝着门口吩咐一声,不知是谁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匆匆朝着外头跑去,不用问,定然是去请马府医了。
此人乃是老夫人留下来的心腹。
经过几回事,用着也算顺手,故而凡是有摸不准的事,都会让其来瞧看一番的。
“真,真的没事……”宋礼白无奈地摆了摆手,解释着:“好歹是练武的,哪里有那么脆弱……”
原是想要其安心的,可却有种半大孩子逞强的态度。
白寰揉了揉眉心的位置,声音平缓道:“别惹我,否则,我该问你是如何伤到的了。”
“……”
此言一出,宋礼白即可闭口不言了……
所谓打蛇打七寸,主母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还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咚咚咚--’
外头马府医着急忙慌而来,急促地来回看了一眼,跪下身子,道:“给夫人请安,给二少爷请安。”
“起吧。”白寰慵懒地抬了抬手,平声说:“二少爷受伤了,你去给他瞧瞧吧。”
“是。”
马府医应了一声后,径直站起身子,然后朝着宋礼白的位置走去,而后者也认命似的,跟随他进入后堂隐蔽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