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味道?
少年凑过去闻了闻,然后迟疑说“是……馊味吗”
程念没反应,下一秒却噗嗤笑出了声,没看他道“没味道,没味道就好”
“不是啊”钟明镜摇头,认真道“你身上有股馊味”
这话出口,身边人毫无反应,他后知后觉有些不礼貌,于是补充道
“应该是那个被子的味道,唉太久没人用了,馊了也很正常,也是事急从权……”
他絮絮叨叨,回头一看,程念已经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钟明镜悄悄站起来,去摸了一下衣服,发现已经被烤干净了,连忙把所有外套都拿下来。
然后又悄悄回去,将衣服披在程念身上,然后替她把乱糟糟的已经湿透的发丝拨开来,不要贴在脸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在程念身边,也靠着墙壁开始守夜。
就这样轮换了几波人守夜,漫长的晚上总算是过去了,后半夜再也没有人像程念一样突然暴起,伤害自己。
像是事情已经结束了一样,平静的让人心里不安。
程念醒来时,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屋子里只有她和坐在地上用小刀削着木头的钟明楼。
“大……”她刚说了一个字,喉咙就疼起来,不由皱眉住嘴。
见她醒了,钟明楼放下小刀的削了一半的棍子,拿了一瓶水拧开递到她嘴边道
“小念姐,先喝点水吧”
“我……我自己来”她已然变成公鸭嗓,张嘴喉咙就疼,说出来的话也嘶哑难听
在她喝水的功夫,钟明楼解释道“大家都去找出山的路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个小时吧”
钟明楼说着,又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继续削木棍“小毓姐叫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要是找到能出去的路,她会做好记号在回来,大家一起出去”
“嗯……你在……削木头?”
“嗯,做个陷阱,要是暂时回不去,至少要先学会打猎”
“好想法”
程念说完这句,整个人又躺了回去,摸了摸额头,有点烫
她发烧了,头很疼,身上还冷,没什么力气。
在这里发烧,可不是什么好事。
“昨晚还发生别的事了吗?”
钟明楼将已经削的非常锋利的木头尖对着地上看了看,抬头对她道
“除了你以外,一切正常”
“真是抱歉”程念尴尬一笑“没能帮上忙,还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原本也是我们请来帮忙的,如果你不来,就不会遇到危险,所以我们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少女放下棍子,拿起一根新的,继续削“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啊……哦”
程念更尴尬了,于是她只好躺在地上,闭嘴休养生息。
但是她不说话,钟明楼还是要说的,问她“你昨晚,是不是在梦里遇到什么东西了?”
“嗯”程念答应,言简意赅道“一个疯女人,神神叨叨还非要逼我吃鱼鳞”
“那是挺可怕的,怪不得你昨晚那么害怕,还一直挠自己的脸和脖子”
她不说程念都快忘了,这会提出来,她才用手去摸脸。
果然,手下粗糙不平,肿起来的指甲印也没有消下去,不知道挠成什么样子了。
“不要摸”
钟明楼在那边提醒“手上有细菌,摸了会有碍伤口恢复,会毁容”
“哦哦”她赶紧放下了手,不摸了,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花板,然后再次昏昏欲睡,没一会就闭上了眼。
她真的很困,从来没这么困过,脑袋很沉,四肢也很沉,就好像沉在了水底。
水底的味道,那股腥气还是没变,一闻到这味道,她就慌忙的睁开眼。
果不其然,她真的在水底,就在龙神潭的水底。
但是现在的水底,并没有那些骇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