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钟明毓’面无表情问“难道我露出了破绽？”
“你当然露出了破绽”
程念靠在墙上，有些紧张“要冒充熟悉的人，你的破绽太多了，从头到尾都是”
“那确实”
‘钟明毓’展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像个小女孩一样娇俏道
“还是很像的吧，否则你怎么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不对？”
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变了，程念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声音，分明是谭底环住她又放开她的那个东西。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没想要干什么”
‘钟明毓’说“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身上会带着和祂一样的味道”
“什么？”
程念发懵，但马上想起来，刚刚在水底下，她也说过。
因为程念身上有谁同样的味道，所以放过了她。
但是程念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她自己也闻不见。
“我不知道你说的味道是什么意思，或许你应该描述一下，你闻见的是什么味道？”
‘钟明毓’也疑惑起来“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怎么了？”
程念不解“我应该知道吗？”
“当然应该了！”
‘钟明毓’突然激动起来，撸起袖子展开她的手臂。
那只手臂上，居然长满了不停动弹发青的鳞片！
她伸出手，抓住其中一片，狠狠往下一拔，鲜血淋漓抓了满手，其他剩余的鳞片也翕动着像是在发抖。
“你闻！”
‘钟明毓’抓着那片鳞，伸到程念面前，瞪着她道“这个味道，你的身上也有！你闻！”
浓重的血腥加上水腥气，直冲程念脑门，令她喉咙发痒，立即附身干呕起来。
呕吐声一出，‘钟明毓’瞬间愣住了，拿回鳞片自己闻了闻，说
“你为什么会吐，很难闻吗？”
“你……”程念捂着嘴“你闻不见吗，非常……非常腥”
“腥？”
‘钟明毓’重复了这个字，拿回来闻了又闻，然后抬头看了程念一眼，张开嘴，将那块鳞片塞进了嘴里。
嘎嘣嘎嘣嘎嘣
她像是嚼着什么小豆子一样，将那片刚拔下来的鳞嚼的稀巴烂，鳞片上的血溅到了唇边脸侧。
坚硬的鳞片瞬间碎了个干净，被她吞了下去。
舌头还要伸出来舔干净嘴旁边的血液。
“哪里有腥味？”
‘钟明毓’说“你鼻子出问题了吧”
室内安静的像死了一样，程念情愿自己不仅鼻子出了问题，连眼睛脑子都干脆一起出问题，不要清醒的看见眼前的一切最好。
她又要吐了。
可一天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水，只能弯下腰，张开嘴，吐出了一堆腐蚀性的胃酸苦水。
整个胸口都抽搐着发疼，喉咙也像是吐了一把沙子，连同鼻腔咽喉处。
不断地呕吐，不断的呕吐，闻见的那股腥气却好像钻进了她的喉咙深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程念感觉自己整个脑瓜都嗡嗡作响，耳鸣不断，即使什么也没吐出来，还是忍不住那种呕吐的欲望。
最终呕着呕着，居然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挤出来，黏黏糊糊的掉了一团在地上。
生理性的泪水糊了她满眼，她看不清，颤抖着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视线终于聚焦在她的呕吐物上。
黄白透明的一堆苦水中，缕缕的血丝，夹杂着密密的，反射出微光的细碎青鳞。
她瞪大了眼，整个口腔都是浓重的水腥气，抽搐着扭头去看‘钟明毓’
“是不是没有腥气？”
‘钟明毓’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问道“你闻见了吗？那股味道……这下你应该能闻见了”
程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太阳穴的青筋不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