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秦楼说的是对的。像刚刚那个女孩儿一样，会对秦楼这样的人付出同情和爱的女孩子还可以有很多很多，但她们都想有所求。
“但是还是有个问题要反省一下的。”宋书表情微肃，“朝大人发火没关系，刚刚还有个小孩儿在。那么小的孩子跟成人不一样，万一被吓出事情，你怎么负责？”
“我父母双亡，没这个必要。”
宋书好气又好笑：“每次纵容你总会导致一些不太好的后果，但是我好像很难长记性。”
秦楼哼笑了声，“她也一样有欲望。她和我见过的很多人一样，她的同情和想要帮助是明码标价的——如果像刚才一样告诉她，我是你的，无论她如何表现她都无法得到我的话，她就会退缩了——冠以爱情之名，其他所有人都一样。”
“……”
秦楼没什么情绪地瞥了对方一眼，然后才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嗯。”
“我？”秦楼哑然地笑，“我是给她打工的。”
“你就是我全部的欲望，宋书。”
宋书迟疑,“可她不是昨天还急着给女儿相亲吗？”
宋书没开口——她深知秦楼那点疯子脾性，这种时候是按捺不住要作妖的，索性也就把全部“舞台”留给他去发挥。
“那就被讨厌吧，”宋书微弯下眼角，“就算会被全世界讨厌好了，我总是要和我的疯子站在一起的。”
瞿家母女三人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疏懒无害的青年会突然这样桀骜而锐利，一时不由尬住了神情。
大约半分钟过去，餐厅的门被从外面拉开,梅静涵走进来。
这沉默背后的含义愈发让瞿家的小女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楼。
梅静涵点点头，“嗯。”
宋书想了想，摇头，“没有。你那时候很奇怪，明明进主楼之前你还威胁过我，一转眼就变了。”
宋书瞥他，眼神明显是“你也知道啊”的意思。
“哎？那是她小女儿,带外孙的是大女儿。”
瞿家小女儿笑得更不自在了，“啊，原来秦小姐这么厉害么。”
宋书想起以前，不由轻翘起唇角，“是，感觉到了。宋帅和宋茹玉小时候被你欺负惨了。”
宋书沉默两秒,笑意艰难,“好的,妈，我们很快就出去。”
“‘难怪’？”秦楼眼底戾意没压住，他微挑起眉，“我来这边过年和别的没关系——我家小蚌壳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谁在不在都一样。”
“因为那天我站在二楼看到你，发现你是一个……”秦楼停顿了下，又笑。就着那个亲吻的姿势，他撩起眼帘，桃花眸里情绪深深浅浅。“我见过的，最有趣的玩具。”
梅静涵最先听到餐厅方向传来的动静，她回过头一看，便连忙起身招呼：“囡囡，小秦，过来这边。这是瞿阿姨和她的两个女儿——瞿阿姨昨天你见过的。”
目送梅静涵离开,宋书转回身，正对上秦楼哀怨的眼神。
“哦，哦好。”瞿阿姨尴尬地起身，不忘回身嘱咐自己两个女儿，“咳，你们好好聊……注意点礼貌啊，大过年的，别惹主人家不高兴。”
梅静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来的就是你昨天见到的那个瞿阿姨，她家女儿去年给她生了个大外孙,刚带回来过年，也一起来了。”
年轻女人正忙着哄怀里的儿子，闻言皱了皱眉，不情愿地抬头朝宋书的方向：“秦小姐，新年好。”“新年好。”宋书朝对方回以淡淡一笑。
宋书无奈，“没有才不正常。”
瞿家的两个女儿似乎都被突然情绪爆发的秦楼给吓住了。
“……”
瞿家的小女儿此时哪里还会听不出秦楼话里的意思，她面上的笑意褪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宋书，僵硬地玩笑：
宋书明显地感觉出秦楼情绪上出现了一个剧烈的起伏，她微皱起眉，回过身，“秦楼。”
宋书没什么情绪地瞥他，“凉拌。”
宋书垂眼，笑：“那我该谢你不丢之恩？”
须臾后，他俯身过来，要去吻女孩儿的唇，却被躲开了——
瞿家的大女儿盯了秦楼和宋书片刻，目光里的疑惑情绪渐重，此时她突然主动开口问：“……你是姓秦吗？”
两人离开餐厅时，客厅里正热闹着。
宋书和秦楼的早餐吃到一半,就听到玄关的门铃声响起，又过几秒，大约是别墅的门开之后,隐约的交谈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了进来。
这位瞿阿姨也不介意，只更好奇地问：“你怎么说服爸妈来女朋友这边过年的？”
秦楼表情更委屈了。
“……”
宋书：“唔？”
“嗯。一只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洋娃娃。”秦楼轻眯起眼，像是在回忆，“从最开始，你和所有人就都不一样。”
那位瞿阿姨嗔怪地看了小女儿一眼才收回视线，她笑着转向梅静涵，“你们家女儿和男朋友昨天晚上是在家里留宿的啊？”
宋书想了想才开口，“但是不是所有人的欲望对你都那么负面？”
“……”
秦楼慢慢收紧攥着她的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情绪深沉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