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从小更衣室的隔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得到了所有人安静下来并且目光汇聚过来的待遇。
“秦楼旁边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是谁啊?长得是真干净,只是看着长发小白裙,脸蛋也嫩……怎么跟个刚成年的似的?”
宋书觉得自己快要气极了,偏偏她这是第一次对秦楼生出点退缩的心理——今晚隔间里的秦楼在某种意义上对她来说确实是“可怕”的,她以前以为他的一切情绪她都熟悉,所以她能猜到他的每一个选择或者心理。
秦楼黑沉着眼,俯身吻住她的唇。
然后他们听见台上的秦楼笑了声。
她大概从来没这样局促不安过,脸颊滚烫。尤其在白色长裙和雪白肌肤的陪衬下,女孩儿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从脚踝到细长的腿,再到锁骨和脖颈,看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层薄薄的艳粉。
秦楼回神,侧眸,薄唇抿出凌厉的线条,“让我看完。”
宋书没表情地撇开脸儿,眼底划过一丝懊恼去——
宋书站在帷幕后,眼圈还泛着红,心里也有感动,但更多还是对这个真的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的疯子感觉到一种咬牙的无力感。
宋书脸上飞快地染起一层艳粉,她不安地伸手去攥秦楼的衣袖:“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于是有学生在台下出声,“真的假的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浏览记录消失在眼前,一点恼意在秦楼眼底升起。
栾巧倾:“哈哈哈哈哈哈女大学生!我看标题还以为秦楼出轨了呢!点进去一看那高清照片——姐你太上镜了,真的,就像真的大学生一样,我看好几个人都在讨论你到底是哪个大学的校花呢哈哈哈哈……”
宋书怔了下,下意识扫了一眼,随后了然。
刘瑜笙败下阵来,秦楼还算满意地牵着宋书的手走上前台。
但即便如此,秦楼这样背后落着千亿身价的国际投资公司级别的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小蚌壳今晚是瞥都不瞥他一眼了,只装没听见。
学生们翘首以待地等第二句,然后就见女孩儿放下了话筒。
经历了一下午的相识,刘瑜笙对于这位走到哪儿都得抱着他家蚌壳一起的行为已经逐渐麻木,此时一点不意外,引着两人去了典礼后台。
宋书举了几秒手机,突然就觉得身旁那人的气压低了下来。
就在此时,宋书的手机里“叮咚”一声。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栾巧倾发来的消息,一排幸灾乐祸龇牙咧嘴的笑脸后面,跟着一个八卦新闻标题的浏览器链接——
“又长又白的腿能让我每天晚上有多爽,我自己都不知道——真遗憾。”
“秦总,您可以上台了。”
到这一瞬间,宋书才突然想起因为晚上典礼的搅和,而让她忘记了的那个口头约定的“卖身契”。
一被勾起关于那份口头卖身契的约定过程的记忆,宋书心里再次泛起恼意。她微微咬牙,抬眸向秦楼。
“哎,你这话就说得太酸了点。秦氏集团确实了得,但别说三代了,这些年在二代们手里日渐式微的大小豪门还少么?尤其当年那件轰动全国的大案后,秦氏集团可是元气大伤。要不是秦楼及时接手,大刀阔斧甚至壮士断腕地做了革新旧制的决定,那秦氏如今如何可是两说的事情。”
而台上,秦楼丝毫没有被台下的笑声影响情绪,笑声过去后,他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
宋书微微咬牙,在她忍不住想要挣扎的前一秒,耳边突然贴近一个低哑的声音:“怎么,你想违背诺言?”
q市二中建校数十年,培养出来的精英学生也早就遍布国内甚至国际各地;再加上这次周年校庆典礼,校方比较重视,请校友回校的力度也比较大——所以今晚到场的在各个行业领域或多或少能有一席之地的人士不在少数。
“小蚌壳,我开餐了。”
秦楼也乐得清静。
然后他们听见他说:
在校方送走灾星一样的目光下,秦楼的专车离开了q市二中的校园。
秦楼在原地停住两秒,他微低了头哑然一笑,转身跟上去。
学生们配合地慢慢安静下来,也是想看台上秦楼如何收尾的热闹。然后他们就听见那个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儿心平气和地劝导:
听着前面隐约传来的演讲声,宋书犹豫了下,今晚来学校以后第一次主动和秦楼说话:“他们有给你准备演讲稿吗?”
秦楼哀怨抬眼,“我们也没有好结果?”
“早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不搞事情就不是疯子秦楼了。
“……苹果汁?”秦楼嘀咕了声,他趁机再次贴回宋书身侧,“你酒量不好,干脆尝点果汁?”
“比如……”
但她既没有去接那戒指,也没有去拉单膝跪地的秦楼,反而是从他手里拿走了话筒。
但是他说完以后,没有学生笑得出来,他们反而忍不住去想,下意识去思考自己所珍视的事情。
这段出乎意料的开场白一出,会堂里几乎瞬间就被学生们掀进兴奋的呼声里,压都压不住。
“所以你们看,成人的世界规则里总是顾忌那么多,该说什么,该怎么做,程度如何掌控,情绪如何把握——每天有那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每一件事还想要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这样活着很累的。但你们不一样。”
秦楼这才走出帷幕。
“那要怎么珍惜呢?”又有学生问。
在这样的诡异氛围下,直到校方让人来通知校庆典礼已经开始,请他们陆续到会堂入座时,也没有人敢上前来跟秦楼和宋书两人搭话。
秦楼无所谓他们看自己,但是有人的目光还要带着意味深长的情绪去看宋书——这一点就让他很恼火了。
“……”
在这样的私人“趣味”下,秦楼终于坚持到晚会节目表演结束,还没有烦躁离场。
这副与平素不同的模样只勾得秦楼心底愈发地痒,他自己从端着托盘的侍者手里取了一支香槟杯,连里面的液体是什么都没注意,先抿了一口咽下去,平复心底那点压不住的渴。
“……”
话未说完,宋书一声惊呼,已经被秦楼打横抱进怀里。
不等秦楼说什么,她把手机按成黑屏,收回身旁。
秦楼伸手一勾女孩儿的臂弯,把人捞回身前,他再次抿了一口果汁,低下头作势要去吻女孩儿艳红的嘴巴——那是在来路上的轿车里被他没忍住“肆虐”过的结果,说起来大概也是把小蚌壳惹得彻底跟他闹脾气的根本原因——而这一番动作,终于让宋书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表情变化了。